也没有李隆寿的小常那般忠心。清风与明月不过将几样刑具摆出,还不曾怎么施展,男娃儿便抖若筛糠地认了罪,将何子岕所行之事一五一十招出。
何子岱拿着小豆子签字画押的供状在何子岕面前一抖,冷冷笑道:“泰郡王,你还有什么话说?”
何子岕这一路上都在盘算着应对之策,此刻义愤填膺喝道:“三哥、五哥,难道仅凭个奴才的一面之辞,你们就这么定了我的罪过?”
他抬脚重重踢在小豆子的肩胛骨上,冷若冰霜的语气森然在小豆子头顶响起:“我养个奴才是吃里爬外的么?究竟是哪个许下了好处,叫你要将我置于死地?若不老实招来,我必定将你五马分尸。”
☆、第五百八十八章 数罪
小豆子双手被缚,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渗下来,显见得何子岕那一脚极重。
望着与平日判若两人的主子,小豆子有些不可置信。他深知今日再无活路,也不去苦求旁人的怜悯,只喃喃自语着不晓得嘟囔些什么,又认命地将眼一闭。
何子岕待要再上前打人,清风已然浅浅一格。瞧着不怎么使力,何子岕却蹬蹬后退了几步,撞上了他帐间的书桌。
“三哥,你也同五哥一样的心思么?”眼见清风对自己手下不容情,何子岕不寒而栗,只外色内荏地唤着何子岑,期待蒙混一下这位素日性子缓软、又待自己极好的兄长,全然不顾自己早向对方起了杀心。
“七弟,父皇尚在前头坐镇,咱们这里问完了话,我自会去向父皇禀报。”何子岑眼中早无往日的温度,他缓步踱到何子岕书桌前,在花梨木的太师椅上落了座,这才沉声问道:“可曾查到了什么?”
犬声大吠,自前头营地遥遥传来,叫何子岕听得一惊,惶惶张大了眼睛。
一身黑衣的明月十分干练,他躬身答道:“不出殿下所料,军犬果真在林间搜出些东西,属下这便呈上来给太子与齐王殿下过目。”
掀开上头覆盖的白绢,何子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乌木填漆的托盘之上,好端端搁着他丢弃在林间的荷包。立在一旁的太医向何子岑拱手:“臣已查实,这里头的东西与那只熊瞎子所中之物是同一种东西。”
何子岕所有的衣物穿着极好辨认,除却何子岚的针线,还唯有尚宫局的供给。这荷包青绿底色上拿明紫的丝线绣着矜贵的四合海浪纹,下面还缀着淡黄的络子,当是何子岕受封之后由尚宫局供给的东西。
大帐的帘子一掀,却是清风命人将小豆子供出的那辆滑板车自帐后林间搜出。主仆两人深知自己力气不济,唯有借助这些东西,何子岕心思玲珑,竟晓得拿树枝削光滑了借力,可谓巧夺天工。
这份心思若是用在正处,大阮该当多一个绝好的助力,偏偏人心不足,要做下弑君叛国之罪。
证据越来越多,何子岕想要辨上几句,却是哑口无言,只一味苍白地分辨道:“荷包…荷包虽是我的,我…我…”,何子岕支吾了半晌,好似捞到根救命的大稻草,他大声喊到:“我又不通药理,又不同太医院打交道,哪里来得这些东西?”
何子岱嗤得一笑,到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何子岕奇道:“哎呦,难不成高婆子将那药方错给了旁人?还是她未曾将你指点到好处?”
陡然提起个早该化成灰的人,何子岕心间又是激流汹涌。他抖若筛糠一般,只故做茫然地问道:“哪个高婆子?什么药方?”
自谓早是死无对症,此刻翻腾出高嬷嬷来到比不上面前这些铁证。何子岕强打精神,想要夹缝里寻出条活路来。
“啧啧”,何子岱比不上何子岑厚道,他耻笑有声,冲何子岕道:“许家的旧婢在你身上费尽了功夫,你不思报答一二,反而想将她一把火烧死,如今她可对你死了心,只想同你对质。做哥哥的也想要还你清白,对这老婆子不敢全信,为着你清清白白做人,岂不成全一二?”
何子岕听到此处,一则害怕高嬷嬷未死,二则又疑心是何子岱使诈,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对答,脸上那满满的死灰之色却做不得假。
高婆子被羁押在何子岱府上,为防走漏风声并未解入宫中。此刻要寻高婆子对峙,须得先请仁寿皇帝示下如何处置何子岕。
瞅着被军犬搜出来的荷包、药渣、滑车等物,何子岱向何子岑嘻嘻笑道:“兄长这个办法到巧,若是派人往密林中寻,岂不得掘地三尺。”
何子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因是由何子岱的话题想起陶灼华,又夹着丝别样的温柔。他冲何子岱道:“我不过是瞧着你嫂嫂养的楸楸实在机敏,才寻了这个法子,使人训下几条军犬备用,不承想头一回用便建了功。”
瞅瞅早无往日气度的何子岕,何子岑又是轻轻一叹,只怕这回再由仁寿皇帝白发人送黑发人,经不了这样的打击。他吩咐何子岱好生看着何子岕,自己便整整衣衫往前头复命。
意料之中的结果,仁寿皇帝心间如同帐外寥落的北风,又萧瑟了几重。他喟然叹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不是朕不容人,而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