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担心被罚讨饶心间忆往事

    苏叶时常感到自己的脑子像被切割一般，把过往的什么东西以某种方式轻巧地割去了。

    “实不相瞒，我是真的为我儿子发愁。”陆母叹息道：“之前不是没有相过亲，毕竟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又不能真的指腹为婚非要让瑜儿和决行结婚。可是不知为何，竟没有一个好闺女看得上决行，如今幸好有我们叶儿不嫌弃。”

    母亲连忙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只望别人不要说我们高攀了”

    “我明白的。”苏叶轻声应道。

    苏叶看着姐姐，姐姐美丽又骄傲的脸庞此时显得犹豫万分，但眼中又似乎露出了一丝希冀，苏叶笑道：“姐姐也有很多可能，还是去加州吧，至于我，就让我试试吧。”

    “其实”母亲有些犹豫，但终于还是对苏叶道：“其实，听闻那孩子早几年并不拘性别所以，你爸爸才同意的。”

    还未等苏叶说完，脸颊上便迅速传来掴掌声，等苏叶回神过来，麻掉的脸颊已是一片烫热。

    眼前这人是他未来的丈夫，他将要为此尽到妻子的责任与义务。

    客厅里还有侍者在做日常的清洁工作，陆决行却视若无物，在苏叶的服侍下脱了外套，随即以平常的语气向苏叶命令道：“脱了。”

    从前的事浮上心头，苏叶第一次订婚见到陆决行的面还颇为惊讶，因为和苏叶所想的黑而刚硬的形象实在大为迥异。

    只有苏叶知道自己的身下是怎样的一片狼狈不堪与难受，光鲜的女式礼裙下是裸露着的肮脏性器。

    有时候陆决行也有朋友兄弟来，甚至有陆决行服兵役时的战友坐在这里，等待苏叶为他们一一斟茶倒酒，然后陆决行便似乎嫌弃苏叶会丢脸露洋相，不会继续让苏叶陪伴他的朋友们交谈，而是立即命令苏叶回到其他房间里不许出来，直到他们交谈结束。

    “呸，有谁敢讲？我看二人非常相配，简直再满意不过了！”陆母摇头笑，忽然感慨道：“仿佛昨天才念大学，今天我们的孩子就居然一下子成婚了，好快。”

    一旁的父亲眉心一皱，而母亲则是满面忧愁地看向苏叶：“叶儿”

    说着，陆母拉起苏叶的手，笑道“好孩子，如果决行欺负你，你只管跟我讲！”

    母亲讪讪地没有作出回应。苏叶沉默不语。

    平常陆父陆母以及苏叶的家人来这里作客，都会坐在这客厅的沙发上聊天，礼节性地问候苏叶这里如何，苏叶自然回应一切都很好。

    说完，苏父在姐姐不可置信又惊又怒的目光里转身离开。

    “那就换小叶。”苏父打断姐姐的话，转而对苏叶道：“你好好打扮下自己，尽量让陆家满意。”

    陆母满面喜容地牵起苏叶的手，对苏母笑道：“真想不到叶儿出落得如此漂亮端正，好像你年轻的时候，小时候跟假小子似的！我一直以为你生了个儿子！”

    再后来，苏叶以女装打扮出现在陆家的宴会上。虽然苏叶那时没有先见到陆决行的模样，但是两家家长已经先行确认走流程，并开始订婚。

    那时苏叶走近约好的西餐厅，跟随侍者走到指引的位置，当一眼瞥见那位几乎可称得上俊美的高挺青年时，苏叶的脑中顿时充斥着一种眩晕奇异的感觉，同时伴随着强烈的不安与自卑。

    别人的喜怒哀乐与苏叶无关，从父亲冷淡的目光中，从母亲哀戚的叹息里，苏叶越发明确了畸形的他生于世上，或许也终只是如同浮萍一样飘荡不定。

    “同样的话，”陆决行缓缓踱步到苏叶跟前：“我不想重复第二

    “怎么？”陆决行瞥苏叶一眼，“不想脱？”

    苏叶闻言心头一震，陆决行这是让苏叶在客厅里直接脱掉身上仅有的一件裙子……苏叶目光难以控制地向那个侍者看去，然而那个侍者同样与陆决行一样视若无物，依旧认真谨慎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丝毫没有因为苏叶的存在而有任何变化。

    姐姐低转道：“不行！万一那个姓陆的发现你算了，还是我来吧，现在结婚三月就离婚的事，也不稀罕！”

    愈发显出苏叶确实只是个卑贱的宠物。

    “不是的我……”苏叶惊慌无比地道：“这里是客厅……”

    “小叶子，你不要开玩笑。”苏瑜欲言又止，她隐约知道苏叶尴尬的身体状态，但是同父母一样，都默契含蓄地不当面提起。“那个姓陆的可是大你九岁！你才刚上大学，还有很多可能，人生能有几个九年啊！”

    甫一回到家里，熟悉的感觉使苏叶忍不住颤栗起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如何下了车。

    苏叶勉强露出微笑，挽着陆决行的臂腕走进院门。

他每天像游魂一样孤离萧索，又不像别人一样合住宿舍，而同学得知苏叶入学背景，看向苏叶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看社会虫豸般的鄙夷。

    他如此平庸，又是这样的畸形异类，注定不可能被父亲看重。

    母亲面上情绪有些不安，宴毕母亲私下和苏叶讲：“叶儿，虽然陆妈妈是这么讲，可毕竟是欠了他们，将来凡事还是要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