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笋。”
阮宁眼睛亮晶晶的,说:“我刚刚逗你玩的,哈哈,你这个傻子,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都知道。你喜欢我这个打扮的样子,我也知道。”
俞迟:“哇,那你要不要举高高?”
阮宁说:“我还要亲亲,带着很多爱很多爱的亲亲。”
他把她从被窝里抱了起来,举得高高的,淌着眼泪细细端详着那样刻在心里的眉眼,然后轻轻放下,直到千燥的嘴唇落在自己的唇角。
好多好多爱呀,看没看到……
俞迟带着阮宁回到延边,阿延已渐渐晓了些人事。他掰着妈妈的脸,执着地看着妈妈,却发现那双眼睛中没有自己。阿延恐惧地哭着,拱到她怀里,撩开她的衣服,试图去含住乳头。他其实早已断奶,可是看到阮宁陌生的眼神,他只能尝试用这这种奇怪的方式打开阮宁的记忆。阮宁却下意识地拽紧了衣服。阿延哭得更厉害了,在幼小的宝宝心中,这个女孩就是天,可是天却变了。阮宁最怕别人哭,看着旁人哭她也要哭。说好要做一块乐观的红烧肉,可是眼前的孩子却让她困扰。阿延被阮宁哭蒙了,变成了小声的抽位,阮宁拿开手,做了个鬼脸,他又笑了。
俞迟跋山涉水,把阿延托付给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懵懵懂懂搞了一辈子科研的母亲,却因为俞迟被迫假死,从而无意间得知了儿子当年被拐卖的真相,继而和公公决裂。她和丈夫住在单位分的房中,深居简出。俞迟带着阮宁和阿延去探访她时,两人正吃着一碗颇清淡的青菜面线。在家时都是娇养,如今笨拙地适应着一切,为了儿子和过去划开天堑,就算一塌糊涂,也颇有那点风骨。
他们知道儿子好好活着,知道他也做了爸爸,可是终归不敢打扰,也似乎自觉不配打扰。
阿延是个喜笑的孩子,看见奶奶,便伸出手来要她抱。
那个不通世俗只懂赛先生的女人第一次眼中因其他出现神采。她亲吻着那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惶恐地说着对不起。
她不知在对谁说,只是喃喃地不停说着对不起。
俞迟的生命中,母亲永远缺席。可是阿延的生命中,奶奶没有缺席。父亲穿着白背心,大汗淋漓地在厨房为儿子儿媳炒排骨炖鸡肉,母亲就弓着背,牵着阿延的小手,教他学步。
饭菜难吃得塌糊涂,俞迟却不停地往嘴里扒饭,他说:“可真好吃。”
阮宁吐了出来:“你这个骗子。”
父亲母亲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说:“唉,这个老头!”他说:“我下次做得更好。”
俞迟说:“我信你,爸爸。还有,我想你,妈妈。”
俞迟画着日历,阮宁表表现亢奋的第十天,情绪急转直下,变得阴郁起来。她头脑里有一把环水龙头,别人的水龙头能调节热水冷水,而她的永远冷热失调,大小失调,偶尔拧不紧,偶尔又拧不开。
俞迟托付了阿延,带她离开父母家中,买了飞机票,去了海边休养。
他在太阳湾的Hyatt订了一间套房,准备看阮宁的适应情况,决定是否再续租。
酒店内部圈起私人海滩,他们来的那天下了大雨。雷电在海面上翻滚,必完晚饭后散步的人群四散,屁滚尿流。
阮宁本来很兴奋,可是看见雨水不停地往墨色的大海中砸落时,便开始有些晃神。
第二天,天晴了,她却陷入更深的阴霾里。一早起来,便不再说话,也不肯笑。
俞迟买了她从前爱吃的香蕉船,她有些祖丧地吃完了。
俞迟又带她去海边烤玉米、烤牡蛎,阮宁同学边沮丧边吃。
俞迟再带她混迹在儿童烘焙区骗服务员Susan老师烤的小蛋糕,阮宁垮着八字眉继续吃。
俞迟啼笑皆非,无论如何病,总是不会虐待这张嘴就是了。
他买了风筝,带她在晴日下奔跑,看风筝高高远远地飞着,她跑着跑着却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沙坑里继续忧郁。
俞迟在沙坑旁给她建了一座小城堡,阮宁说:“我不想当公主。”
俞迟说:“没关系,你就当守大门的巨龙。”
“那公主呢?”
“被王子亲完救走啦。”
阮宁哭了起来:“就剩我一个了,惨绝人寰。”
俞迟又捏了几个戴帽子的小士兵,围在阮宁脚下,围了一圈,阮宁不哭了,继续忧郁。
他把药放在她的面前,她却不如前些日子,不肯再吃。
俞迟递一回,阮宁扔一回,最后一次放在她的面前,这姑娘发了狠,放在嘴里,狠狠嚼了,然后吐了俞迟一脸。
俞迟无奈,去洗脸,满面水珠身后却有人抱住他的腰,她叫嚣着:“你也走吧,我不怕你们走。”
可是身体在不断地瑟缩。可是身体在不断地瑟缩。她嘴里喋喋不休,嘀咕着:“都走了,我就骑上汗血宝马去征服北欧大陆!星辰大海在等着我。”
俞迟转身,把这个益发瘦小的姑娘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