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在乎:“您可是说让我嫁过去了啊,不能反悔。”
相比于赵家小楼里的平静,陈氏这边就算不是天翻地覆也差不多了,好在没有凄风苦雨而已。陈明和倒是精神极好,一接到消息就哈哈大笑:“赵文奎这个老狐狸,跟我玩釜底抽薪呢?好!好!好!”
陈家仁眉头紧锁,问:“父亲,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金额也太高了些。”
陈明和眼睛一瞪:“高什么高?你弟弟的命,一家子的平安,还不值这个价吗?更何况,过了这个关,还能留着那帮瘪三吗?”
“可是周转……”陈家仁明白了一些,却还是愁眉不展。
“大哥,我手上的一些产业可以出手,不过是凑钱而已,咱们不怕。”杜凡走进来,把一个盒子交给陈家仁,“这些是我手头上的,回头变了现我再给送过来。等下我去看看能不能把二哥接出来。”
说到这个,陈家仁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陈明和忽然开口:“老大还是去筹钱吧,让老三去就够了。实在缺得太多,就把工厂也转出去。”
陈家仁叹口气:“父亲,真的到了这一步吗?”
“你觉得呢?”陈明和眯了眯眼,“你跟你二弟都是商人,纯正的商人。现在这个上海滩,你们玩不转了。”
杜凡猛地抬头看着陈明和。
“老三去警局吧,该说什么你自己有数。”陈明和道,“回来了就送你两个哥哥去香港吧,以后是留下也好,去南洋也好,就再说了。其实说起来,这还是多亏了你的那个小丫头,不是为了她,那个老狐狸不会玩儿这一手。”
陈家义还身陷囹圄,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杜凡转身出门,却在思量义父的话。如今赵文奎这么做,让王建业这伙人的胁迫落了空,那么现在唯一能做文章的就是所谓的“杀人案”了。想到手上握着的证据,他长出口气。
齐怀壁有些意外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年轻人。这是他的长子,他赶出家门的孩子,一个在上海滩呼风唤雨的人物。之前不是完全没有交集,这个孩子一定早就认出了他,但是他漠视了他,像普通的商人、帮派头子那样跟他周旋,不远不近,直到后来发生冲突。可是等到他们已经对立成仇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这样不听话的儿子,留着又能如何呢?他敲敲木制的办公桌,声音平静冷淡:“三天后,晚上11点,码头,货换人。”
杜凡一笑:“那案子呢?”
“你很担心?”齐怀壁反问。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无论他们拿不拿到货,杜凡一定有办法证明人不是陈家义杀的,除非杜凡死了,当然那个时候案情如何杜凡也就不用操心了。
“不见不散。”杜凡点头,转身,毫不迟缓。
三天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杜凡和陈家仁凑出了罚金,除了杜凡掌管的码头和梦巴黎,几乎陈氏所有的产业都易主了。
“我一直不敢问罚金的数额,真的那么艰难吗?”方晏窝在杜凡怀中,轻声问。
“是,很难,不过不全因为这个。”杜凡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会让陈氏大伤元气,但不会倾家荡产。义父让大哥借机脱身呢,等救回二哥,他们就要去香港了。他们不会空手去的。”
“你的意思是……”方晏猛的抬头,“我没猜错吧?”
杜凡点头,然后轻轻的笑:“义父和赵老这次合作得很不错。下一步都打算好了,真正变成穷光蛋的是我,我除了码头和梦巴黎,就只剩下那栋房子了,一点儿现金都没有。”
“呀,真让我姥爷说着了,我嫁过去要过穷日子呢!”方晏眨眨眼。
“你说你嫁过来?”杜凡双手扶着方晏的肩膀,惊喜的问:“这是真的?你决定了?赵老也同意了?”
方晏本来是有些促狭的小心思,可是看着神色憔悴的杜凡一下子满脸欢喜,忽然就觉得心里软软的,还带着些酸涩,再不忍心玩笑,轻声道:“嗯,我是早决定了的,可是姥爷说了,订婚,结婚,仪式都是要好好办的,不然他不答应。”
“那是当然。”杜凡接得很快,“我怎么会委屈你?”
方晏埋头在他胸前,无声的笑。头顶是他的声音:“难怪我这么容易就能登堂入室,见到你。”
“可是事情还是要先解决的。”方晏闷闷的说,“陈先生还在班房里呢。”
杜凡的身子僵了僵。
☆、厮杀
“是不是很难?”方晏敏锐的发觉了杜凡的异常,从他怀中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的脸,心也跟着慌起来,“很危险是不是?你会有危险是不是?”
杜凡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叹口气,才说:“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才考虑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当然应该啊!”方晏眨眨眼睛,也不拿开杜凡的手,“你不相信我吗?”
方晏的睫毛很密,但是很柔软,划过杜凡的掌心,微微发痒。他的手顺势下滑,捧住了方晏的脸,然后认真的说:“会是一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