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咬入她的手臂,血缓缓流出。
“爹,墨娘知道您心疼女儿,不忍杀死女儿,待在这里,我感激您。可是,”她满脸泪水哀求:“爹,您心疼女儿,女儿为人父母一样心疼弘儿。我不敢奢求,您就让我见弘儿最后一面,他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做娘的给不了他什么,不能给他吃饱穿暖,不能陪他习武练字,不能看他娶妻生子,求求您,让我见他一面,让我们母子此生诀别吧!”
“传令下去!朝廷之人胆敢踏入逍遥阁一步,无论何人,格杀勿论!”
“你好狠的心啊!我和弘儿此生最后一面你都不肯成全!”她绝望的呼喊,悲愤之余,她站起身来,声音充满决绝:“你已无情,休怪我无义!许云岩,你若伤弘儿一根毫毛,我此生定要你于他偿命!”
“好个毒妇,既然如此,从今日起,老夫与你恩断情绝,相逢为敌,至死方休!”许云岩一脸从容,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大步离开,冰冷的声音在悔过崖上回荡,一次次撞入许墨娘心头。
“好个至死方休!哈哈……”
紫衣女子站在崖边,被利石划伤渗出的鲜血,延着指尖一滴滴坠落在地,跌的粉身碎骨,漫天绚丽晚霞在她身后映衬着那布满泪痕的容颜,烈烈寒风撕扯着她单薄的衣服飞舞出绝代风华,她疯狂的仰天大笑,声音如同地狱的鬼魅,充满令人胆惧的绝望,足以让人心焚成灰。
那一天,听着女儿疯狂的笑声,许云岩没有回头。
知道消息的上官云臣,孤身爬上逍遥阁千级台阶,跪在紧闭的逍遥阁大门,将头磕的声声作响,地上凝了厚厚的血渍,他咬紧牙关,从来到逍遥阁到离开,只说了一句话:“弘儿求见娘亲最后一面,望祖父垂怜!”
整整两个日夜,逍遥弟子都能听见门外沉重的响声,他们不知道,一个年仅四岁的孩童两天不吃不喝,是什么支撑着他不倒下。
第三日拂晓,许云岩来到门后,透过门缝看见脸色惨白的上官云臣一下一下的磕着头,结痂的伤口再流不出鲜血,渗出丝丝血水。他身着白衣,尽管跪着,却不卑不亢,骨子里透出的傲气与执着像极了上官煜。
“逍遥许家与上官一门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你是朝廷的人,若敢踏入逍遥阁一步,我必取你性命。”许云岩有些不忍,软下声音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门外的上官云臣停止磕头,直起身子,眼中带着看透尘世的聪慧,稚气的声音带着坚决:“血脉相连怎样恩断义绝?祖父讨厌朝廷的人,云臣在此立誓,此生不入朝为官,此世不进逍遥阁半步。恳请祖父带云臣向娘亲问安,望各位血亲保重,云臣走了。”
小小的身体,因为跪的太久,刚刚站起又重重跪下,他努力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向台阶,眼前一片眩晕,最后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许云岩的夫人一怒之下,住进了逍遥阁后山的万佛阁,不问世事。
重伤的上官云臣在山下被上官煜救走,从那以后,他屡次拒绝国君苏奕封将的意愿,在祖母死时也始终没有踏进逍遥阁。
“爹把许墨娘囚禁在悔过崖,是给朝廷,给天下的一个交代。听闻消息的苏奕,没有处罚上官煜,反而封他为定国侯,委以重用。如此一来,无数江湖人士和朝廷奸逆,都将上官一门视为眼中钉,欲杀之而后快。”许青绍接着说:“看似深得国君器重,实则替苏奕背负着惩罚,无数复仇或是伸张正义的人,一个个倒在上官煜剑下。身居侯位的上官煜,第一本奏折便是要苏奕处死胡衅,苏奕驳回奏折。上官煜不为所动,继续上奏,苏奕一纸皇书,赐婚上官云臣与胡长欢,若要降罪,罪连九族,连奏三载的奏折终于不再出现。”
夏颜儿忽然流下泪来,脑海里,一抹欣长的背影挥之不去,那背影像是上官云臣,却更似上官煜,一身傲骨,独立风中,满是孤寂。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文臣武将
“老夫担心有人前来逍遥阁寻仇,便把焚华秘密藏在了雪月庵,直到夫人离世,老夫无心纠缠江湖世事,才命风儿取回剑。”许云岩睁开眼睛,“夏姑娘,你说弘儿有心结,他终究是恨老夫的吧,恨老夫太过冷血无情。”
“不,大公子并不恨您,知道逍遥阁遇险,他可以奋不顾身的前来。况且聪慧过人的大公子知道您并不是冷血无情,”夏颜儿眼中的坚定,让许云岩一愣:“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这是天性,没人可以违抗。您当初答应两人的婚事,是相信希望女儿会幸福。您将许墨娘前辈锁在悔过崖,原因是面对死别,您宁可选择生离。您知道侯爷的选择,所以说出‘至死方休’,有对女儿不孝的愤怒,更多的是怕她心不死离开悔过崖,和侯爷继续纠缠,毁了侯爷的一片苦心,最后葬送她自己,甚至是您孙儿的性命。不让大公子见亲娘,也是为了保护他。大公子跪在逍遥阁两天,侯爷没有前来带走年幼的他,是因为侯爷也明白您的苦心。”
许云岩清明的眼睛忽然变得浑浊,让人捉摸不透,她接着说:“您最愧对的是女儿,张定说到许墨娘前辈时,您宁可一死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