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手夺过一把刀向前刺去。他身手极佳,那水匪在闪躲间扯着林积的脖子“砰”地落了水,仍是一把将她塞下水面,枪口指着不停波动的水心,嘶声叫道:“下船!”
关霄攥紧了拳,继续向下走,徐允丞大概犹豫了一晌,说着话跳下了水,放下刀,举起双手。那水匪仍然死死按着林积,又向关霄喊道:“什么人?别过来!”
关霄像是急促地喘了口气,但立即站住了脚,扬起手中的东西,打开盖子给他看,“两万。拿金条换她。”
两万不是小数目,比十艘船的商客加起来都无不及,但关霄显然有备而来,现在身后就有二十多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手埋伏在暗处。那水匪稍微迟疑,关霄迅速抬起枪来抵住木箱,“咔”地打开保险,声线中毫无情绪,透着森冷,“我的人花不了半分钟就能让你们变成一滩泥。她少一根头发,你都拿不到一块金子,别想耍花头。”
水中的波动渐渐轻弱,那水匪继续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全都退后。商客们全被踹下船,只有陈雁杯不肯动。水匪全都跳上船板拿起船桨,林积被软软拖上船板,大概已经人事不知,因为腰背被连着撞了数下都没有反应,陈雁杯叫了一声“林积”,被狠狠踹开。
关霄把枪慢慢放到地上,示意手中空空,“我过来送金条。”又示意身后人,“退到山后去。”
见白致亚等人转头离开,关霄也确实提着箱子走了过来,那水匪点了点头,仍不放心,枪口抵着林积的喉咙,死死盯着徐允丞,示意他退后。
徐允丞转头向岸上走去,先跟一个正在后退的士兵打了个照面,提起唇角毫无温度地笑了笑,同时一手扶了一下眼镜,另一手闪电般夺过他的配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抬手开了一枪。
那子弹擦着林积的喉咙飞过去,簇地钻进了水匪执枪的手腕,水匪手中枪还未落地,他又连开五枪,连瞄准都无,枪枪命中头盖骨。陈雁杯被溅了一身红白交杂的软液,愣了一瞬,随即什么都顾不上,扑过去一把按住了林积的颈侧,半晌才叫了出来,“愣着干什么?!来人!三少!”
关霄距离最近,却提着木箱一动没动,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只有手中的金条箱不知怎么散开了,金条哗啦啦掉了一河。
阿岚拔脚便跟着庞希尔等人向下跑去,庞希尔率先淌入水中爬上船,探了探脉搏,又默不作声地用力按了几下,见林积呛咳着吐出几口夹着血丝的水来,总算松了口气。
徐允丞把枪还给士兵,叫了一声“林积”,正要走过去,却觉后腰一重,在水中一个踉跄,头上又被重物猛然一砸,不由叫道:“三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次我们霄打姐夫成功了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三十张船票
关霄一言不发,眼圈有些红,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空金条箱,像是没搞清楚箱子怎么自己飞了起来。但眼看徐允丞额头上一块红迹显了出来,他把金条箱一丢,连忙道歉:“对不住,忘了手里有东西。”说着伸出手来。徐允丞并不十分在意,与他短暂一握手,“三少怎么来了?”
关霄摘掉手套,笑道:“这个说来话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大方便,倒也不是因为徐先生,是因为旁的案子,不必挂怀。我只传一句长辈的意思:不管徐先生是什么立场,我们只有一个决心。”
他是中断训练过来的,必定是跟王还旌商议过了,他们见徐允丞遇难,索性将计就计拉拢一二,可见王还旌也未必就是束手就擒。
徐允丞垂眸沉吟一下,扶了扶眼镜,回身看一眼,把缘由翻了篇,“哦,林积的事。三少,我是海军学校全级射击第一名,莫说林积是个大活人,就算是条鱼我都躲得开。你多半怪我冒险,可我枪口底下从没有冒险这两个字,只是那些水匪大概并没有抱全身而退的希望……”
关霄笑着摆了摆手,“不提了,小事。水里凉,徐先生先行。”
徐允丞亲自帮着陈雁杯把站都站不住的林积背上岸,放进车子后座,他问卫兵道:“钥匙呢?”
关霄已经站在山坡上抽起了烟,见状走过来摸出钥匙递给他。这时又有几辆车开到了,徐允丞道:“三少的车,三少自己开好了,我坐另外的。”
关霄这才跨进驾驶座,阿岚快步跑着爬上车,坐车去曹家。林积只是呛了水,吐出来之后就没什么大事,只是身上透湿。关霄把烟衔在口中,脱下外套来丢给她,闷不做声地开车。陈雁杯惊魂未定,“刚才那些人发现阿岚逃了就要动手,多亏三少来了。”
关霄没有接话,隔了许久,林积哑声说:“三少不该来。”
“吱”的一声尖锐滑响,车子猛地一顿,停在山间树林中。关霄把烟丢出窗外,转回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睛里仍然是血丝遍布,却是许久都没开口。
陈雁杯也吓了一跳,想起林积手底下的生意牵连甚广,一时竟然没敢说话。林积攥着军装外套的袖子,整个人都在滴水,像只从河里捞上来的水鬼,又说了一遍:“三少有浓浓,有训练,不该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