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挪动重重的石头,一双温暖的胳膊把她抱了出来。
安昕被困了21个小时,华宵把她从地下十米的地方救出来的时候,她因为长时间缺氧,陷入深度昏迷。
“医生!医生!快救她!”他抱着她爬出地洞,她身体那么小那么柔软,跟刚出襁褓的孩子一样,他生怕一个用力就把她折断了。
守候地面的救援队和医疗队早已做好接应的准备,当见到华宵时,已是一个浑身烂泥,面带黄土的人,他眼里残含水雾,坚毅而忧虑的眼睛里充斥着可怕的血丝。
安昕在地底下用了很好的防灾姿势,保护住自己,身上除了几处皮外伤,还有脚崴了,并无伤及骨头。只是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吃没喝,她需要静养恢复体力。
华宵从救援现场出来后就没离开过半步,就差在床边坐成一尊石佛。
关西郡宽慰他道:“医生说她只是暂时昏迷,睡一觉就好了,你别担心了。她吃不下,你也跟着不吃不喝哪行?安昕醒过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啊,再说,她需要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华宵哪里有胃口吃得下,沉思片刻,吩咐关西郡看好人,起身进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时病房多了一个人。
程北辰。
程北辰已经知道了华宵和安昕的关系,虽卡于这场事故,两人未向外界公开,但话一说出,以十传百,凭安昕现在的人气,自然有万千媒体深度揣测。
别人可以怀疑消息的真实性,但程北辰却毋庸置疑。
她用了十三年走近他,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得知安昕在台湾遇到事故失联,程北辰忙完北京的通告便连夜赶过来。
天已经亮出鱼肚白,这一夜许多人未眠,华宵交代其他人先离开,只留下程北辰。
站在病房外的连廊,南风打在脸上,冰寒刺骨。程北辰抽完一支烟,问:“你想清楚,真要这么做吗?”
“事实是,我已经这么做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明明试过离开,明明试过放弃。为什么还要回来?”程北辰心痛不已,面色难看,语气带着愤恨和质疑:“你本不该回来。”
“安昕和我注册结婚的时候,说过选择了结婚,就不会离婚。我不会失信。”
程北辰能想象安昕的立场,这些年他是看着她长大,看着她蜕变的,自然知道这个丫头的执拗和夙愿。
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变,爱上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
假如她能有一点点的迁就,也不会到现在都无视一直站在身边的他。
“她知道吗?”程北辰沉默了许久,用挫败的语气问。
“她不知道,以后也不用知道。”
“呵!”程北辰嘲讽一笑,“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告诉她?何况,知道这件事的不止我一个。”
“冠鹰于我,早已陌路。两年前我还完父债,便跟他摊牌,之后他断绝了和邱其珍的关系。至于邱其珍,安昕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去年得知她的死讯,她表现出来的平静,足以让我相信,就算有天让她知道真相,她也能跨过这个坎。如果她有困难,还有我。”
“但是,”华宵语气平静,却流露不可摧断的坚毅,“如果让我知道你或是穆欣星,就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
程北辰走到他跟前,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冰凉,他凝视他,用迫人的语气逼问:“我只问,你对她是不是真心的?”
“我用了三年尝试忘记,同样的折磨不会让她再去经历。”
“如果让我知道,你伤她半分汗毛,我立马把她带走。”
安昕恢复苏醒,还是第二天下午。程北辰已经赶清晨的飞机回北京。
走之前给华宵留了一句话:“穆欣星,由我去跟她说。对安昕,我只要你说到做到。”
安昕去了趟鬼门关,硬被拽回来。睁眼看到华宵坐在床边,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她喘着气,想要开口,氧气罩被蒙上一层雾。华宵帮她暂时拿开氧气罩,听到她无力的嗓音沙哑的说:“我没事了。”
她总是这样,不管自己身上发生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告诉他,她没事。
华宵很生气,非常生气,为了这个事情他已经不知道气过多少次,而此时只能任由她逞强。
所有的担忧化为一个浅浅的吻,怕太重弄疼了她。
“你有没有受伤?”
别的用不了,眼睛还是可以用的,安昕慢慢的用目光扫视他,语气虚弱的问。
华宵拿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心窝的位置,“这里,这里被你伤到了。”
她消失了那么久,他一定很担心,眼窝都发黑了,安昕内疚的说:“对不起。”
“再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安昕用力扯出一丝笑,“那我就晕倒在床上。”
华宵摸摸她的头发,轻叹口气,“你现在,算是抓到我的死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