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的父母看俞声,还是俞声的父母看介明妤,几乎都是挑不出任何错来的。但对于两人的恋爱,双方长辈却都统一的表达了乐见其成却也存有隐忧的态度。
都是军人军属,这段感情要经历的考验,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
长辈们的一切意见建议两人照单全收,介明妤也知道,这些考验正是他们感情的试金石。但父母的思虑,还是让介明妤的心理负担有些重。她觉得长辈们有些过于远视,但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感情这种事也确实不能只顾当下。
思前想后,她给自己定下了八字方针——用心维护,顺其自然——才终于算是解决好了自己的矛盾。
很快又到了开学的时候,这次俞声他们开学的时间比通院晚两天,俞声却提早买好了两张票,要和介明妤一起返程。
可即使一起返程了,能多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就是航行和从机场到学校的这么一会儿。
介明妤明白他是想尽可能多跟她相处,心下感佩,却不善表达,只能多给他无数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在飞机上坐着,刺眼的阳光让大部分乘客选择了关上遮光板,舱内环境就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介明妤也一路坐得昏昏沉沉的,像是睡着了又像只是有些迷糊。恍惚中她想起了当兵前的那个暑假,她从北京回家,俞宝音说要来接她,俞声也非要跟来。那时候她还说这么多年里俞声总是捡着寒暑假时休假,以为那个并不存在的嫂子是哪间学校的老师。
原来都是为了她这个学生。
那时候她总是在埋头学习,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人在喜欢着自己,还肯为了将就她来安排自己的假期。
有个强烈的意念让她立刻转醒,而睁眼的那一刻,俞声正侧着身子要给她搭上自己的羊绒围巾。
原本温馨的场面因为介明妤突然瞪圆的双眼而显得有些惊悚、有些尴尬,两人对视了两秒,噗嗤一下笑出来。
最终俞声的羊绒围巾还是围拢在介明妤身前,而介明妤也终于开口道:“声声,谢谢你喜欢我。”
下半学年没太多别的任务,除了上课训练,就是筹备毕业考核。
介明妤爱面子,虽然毕业考核只要过关就行,不像本科生似的跟毕业去向挂钩,但还是铆足了劲儿去训练,为了让自己的成绩单更加好看。
最后自然是用一身淤青换回了综合成绩排名第一的荣誉,带着优秀学员和旅嘉奖再次回到221师。
介明妤满心以为通信站就是自己的最后归宿——她带着排长的命令回来,全师除了医院就只有通信站一个单位有女兵,师部医院当然不需要她去当排长。
因此进了师部大门,介明妤没有径直去机关楼报到,而是偷了个懒,先拐到通信楼去放下自己的背囊和行李箱。
站哨的是介明妤当新训副班长带出来的黄可茹,她一进楼门,黄可茹跟她问了好,立马抄起旁边的电话打出去,介明妤一边上楼一边听见她身后说:“跟你们朱予桐班长说,她师父回来了,让她赶紧下来。”
介明妤拖着箱子走到女兵宿舍铁门前时,朱予桐正从楼上训练教室奔下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个新兵。像介明妤从前三番五次不让她给端盆叠被子似的,几次三番打断了那个新兵来帮手的意图,跟介明妤一道提着行李箱往宿舍走,说:“你回去练你的五笔去,我师父的活儿我来就行了。”
即使这样,那新兵还是一路跟着她们到了宿舍里,手忙脚乱地始终都想来搭把手。
朱予桐介绍道:“师父,这就是我徒弟钱瑨。钱瑨,叫排长。”
介明妤在电话里听朱予桐提起过这个名字许多次,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孩子,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于是对她笑了笑,说:“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你回去训练吧,你班长跟我说几句话一会儿我也让她回去了。”
钱瑨听话出去了,临走时还把门关上,道:“排长再见,班长再见。”
朱予桐把拢了拢头上正处在尴尬期的刘海,说:“本来就没打算让她跟来,诗英班长她们非得让她来。我们今年不是没组织比武吗,想着她们这批万一能赶上呢,抓紧点儿练练总是好的。啊,师父我超级想你。”
“我也还挺想你的,没了你在我身边聒噪,我是有些不习惯。那希望你未来两个月多在我耳边聒噪几句,说个够本儿。”介明妤把自己的两样大件行李往墙角归置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朱予桐,笑说。
朱予桐也笑,旋即她想起一件事,开口道:“对了,郑雨果班长今年考了士官学校,不知道能不能上,但是我觉得分数线一般不高,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介明妤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说:“我现在去干部科报到,你先去训练,咱们中午再聊。”
介明妤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挺不是味儿的。
她今年会分配回来的事情,其实大家一早就知道,哪个单位送学就分回哪个单位,基本不会有变动的。郑雨果今年突然考走,要说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