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在偷偷吃避孕药,等身边的男人熟睡后小心翼翼下床从柜子里摸出药,就着口水咽下,黑暗里像只偷食的老鼠,战战兢兢,生怕主人发现,招来杀身之祸,这么做的次数多了还是露出马脚,某一天他照例咽下药片,听见背后传来冷冷的一声:“你在干什么?”吓得手一松,药盒落到地板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男人猛的贴上来,将他压在墙上,预想中的痛打没有发生,周朝渭心脏刺痛,狠狠威胁他再敢吃药就把他绑在地下室挨操。还好,林书心中松一口气,他经常被威胁,应对起来颇有一番经验,轻车熟路地点了点头,微微皱眉,眼睫垂下,露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来。周朝渭见他服软的模样,由愤怒转为心疼,思考自己是否吓到爱人,略微退后一步,将人搂在怀里温柔地亲了亲。
其实他很想再要个孩子,但嘴上从不说,怕林书受刺激。
他只能尽量把精液射到最深处,暗暗祈祷上天能再赐予他们一个小生命。他为孩子买的衣服玩具各类用品都没有扔掉,包括那本摔坏的童话书,都被他捡起来统统锁进大柜子,林书离开的那两年里他偶尔会打开柜子,摆弄那些小玩意,幻想如果孩子能顺利诞生,那么他们将是完整的一家。
家。这个字让周朝渭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他过去的二十几年生活里,家一直是个模糊的概念,他不确定多年前疯狂的母亲和阴沉的父亲组合起来的那个算不算“家”,但他知道年轻继母和父亲的组合绝不是,想到继母,他在心中暗暗咒骂姜宝柔是个婊子,又骂周志培只知道搞女人,反被女人迷昏头,家产给一半,到最后还不是先走一步,泡的发胀皮肤腐烂,那婊子一眼都不愿多看。
都是烂婊子。
还是他的林书好,没什么心眼,待在身边安安静静,温顺的像只兔子。林书,林书,林书。他念他的名字,脸上泛起微笑。
此时姜小姐正在太平洋上的某座小岛上喝果汁,这些遥远的辱骂伤不了她分毫,她穿了红色的波点短裙,又甜又迷人,远远望着自己正在冲浪的新男友微笑,女儿和儿子就坐在伞下堆沙城堡,她快乐的伸了一个懒腰,知道自己将永远这么快乐下去。
窗台下还有去年夏天的飞鸟尸体,半截埋在雪里,露出一只翅膀一双爪,周朝渭把它提起来放在手心,它灰白的羽毛有些脏了,混着雪水软嗒嗒的垂下,没有生命的气息。周朝渭对这气息十分熟悉,甚至还有些亲近,他捏着死鸟翻来覆去看,宛如一个痴呆患儿发现了新奇事物,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毕竟智力障碍还是医学上无法突破的难题。
“你在干什么?”林书站在门口,淡淡的问,他对外界的一切信息都接受的很慢,很迟钝,在他看来周朝渭的行为没什么异常。
“看,它死了。”周朝渭举起手,平常地说。
“什么死了?”
“这个,我手上的。”
“我什么也没看见。”
“仔细看。”周朝渭凑过来,伸出空空如也的掌心,递给林书,执着的邀请他和自己一同观察。“看见了吗?”
“嗯。它什么时候死的?去年还是前年?看起来像去年的。”林书睁大眼,终于看见那熟悉的飞鸟,每一年夏天都会扑在纱窗上,被炙热的阳光烤焦,尸体留到冬季,掩埋在雪层里,在第二年春天的第一场雨里复活,死了又死,无限循环。
“我不知道。”男人像个课堂上答不出问题的小学生,遗憾地说。他的目光游离,从手掌转到爱人苍白的脸庞,突然冒出一句:“我爱你,你爱我吗?”按惯例林书应该像往常那样熟练地回复男人想听的答案,但是今天,也许是太冷了,他的喉咙被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舌头僵硬宛如一块烙铁。
等了两秒,或者是一世纪,男人的表情浮现少见的哀伤,像凝固的画像,挂在角落一百年无人问津。
随即林书感到自己的背被重重抵在墙上发出碾压的钝痛,周朝渭死死按着他的肩膀往下压,正对自己的胯部,喘着粗气解开了裤链,把自己那硕大的阴茎掏了出来拍在林书脸上,林书以为他要口交,顺从地张开嘴,无数次挨过的打让他形成这种可怕的条件反射,当鸡巴放在眼前就该张嘴接住,像花园里张大嘴等待投食的金鱼。等了半天也没进来,林书不安地动了动,不料挨了一巴掌,他很久没有挨打,这一下打的头晕目眩,耳朵嗡嗡直响,还没从黑咕隆咚的金鱼池里出来,周朝渭就粗鲁地扯开他的毛衣领子,扶着性器撒起尿,林书突然懵了,这种“玩法”没体验过,呆滞地坐在地上,滚烫带着腥气的液体顺着他苍白的嘴唇和脖颈流进衣服里,流过小巧浅红的乳头,平坦的腹部,在衣服上渗出深色的痕迹,待男人撒完,他已浑身充满了热烘烘的尿味。
周朝渭不耐烦地拉扯他的嘴唇,用手指撑开他的口腔,将还带着尿液的龟头塞进去,他还很僵硬,牙齿总是顶到自己,但这次周朝渭没有打他,他突然失去了动手的欲望,二十年前他的生母也是这样,突然对现实失去兴趣,把自己隔离在疯狂的世界,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