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飞船除了能量耗尽外完好无损,在蓄能完毕后便在智脑的指挥下开启时空洞离开了。
莱特坐在中控室,看着屏幕上的小小光点在闪烁后失去光芒,再无法追踪,终于疲惫地合上眼。
艾维·李像蠢蠢欲动的猎豹盯着羚羊一般紧紧盯着他,目光痴迷,神情因过分的狂热而显得诡异。然而莱特已经无心像以往那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尽管,这并不能算是惩罚,对疑似身负受虐癖好的艾维·李来说。
他刚踏上艾维的飞船,就与元帅连线过。眉目间寒光凛凛的中年人看着他暌别已久的养子,没有指责也没有询问,他平静,甚至是温和地说:
“回来就好。”
莱特以为他会忍不住嚎啕大哭,但事实是,他非常平静,恍若是面镜子,用与镜子对面人相同的神情相同的语气说:
“十分抱歉。”
关于我给您造成的麻烦,辜负了您的期待。
元帅,也就是莱特的养父,这时露出一个算得上笑容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关系。”
他企图将他因莱特失踪而遭受的指责和比指责更严重的非人待遇抹消。莱特知道,这不可能。
他看着他灰白的双鬓,和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出现的比曾经明显得多的皱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出逃到底让自己又错过了什么,又给他人造成了什么。
但是。
他说。
但是,他并不后悔。
完全不。
元帅笑着关闭了连线。
“啊,饱受尊敬和爱戴的船长为了船员而牺牲自己,坐在囚笼里落寞地注视着象征着自由的载满了同伴的飞船远去。这情节真有趣?是不是?非常,非常浪漫而毫不具有现实价值呢。”
少年轻柔而轻快的嗓音自艾维·李手腕上传来。
莱特睁眼,冷笑,双手环胸,一副刻薄样子,看着李少将手忙脚乱地对手环对面的人说“不要闹”“你再这样我就关连线了”之类像是丈夫对不省心的年轻的另一半说的话。
“圣罗兰。”莱特冷淡的语气仿佛有零星的暖意,“好久不见。”
“这话,你该留到军事法庭上和我面对面地说——顺便一提,我作为即将进入第二次觉醒的本时代独一无二的具有超高潜力的雄性,有权坐在我的候选伴侣之一,也就是白上将身边,看着你怎样供认你罪行。傲慢的莱特。”只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到他眉飞色舞的神情和翘起来、尾尖直直指向上方、还忍不住左右晃动的尾巴。
“这可不是‘顺便一提’。想出这么长的一段话,费了不少功夫吧。”莱特毫不犹豫地嘲笑道。
在圣罗兰反驳之前,他加快了语速,说:“以及,我可没什么罪行要供认。对。我无罪。在军事法庭上问我是否认罪,我也是这个答案。唯一的答案。”
“哦?那蓝星的爆炸是怎么回事?星网上的那封信又是谁写的?狡辩也要遵照基本法吧,你个白痴。”圣罗兰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柔和,到最后却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克制不住地吼出斥责的话语。
莱特沉默了一瞬,说:
“蓝星的爆炸不是陛下的计划吗?他只是不小心让爆炸的地点出了偏差。仅凭那封信能证明什么。”
“不小心。还真是不小心。不小心让全家人躲在最安全的蓝星然后不小心炸了自己全家。”圣罗兰嗤之以鼻。
“你得承认,让一个外行来规划军事行动,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失误的。”莱特拖着慢吞吞的调子说。
“这套说辞,除了那些民众——恨不得把你捧得元帅都不认识的连你说蓝星是绿色都会疯狂点头说您说得对的大人您说什么都对的、那些低贱的、粗俗的、白长了大脑的雌性,你谁也说服不了。”圣罗兰嫌恶地道。
在一旁装作不在线的艾维·李听到这里,不满地嚷嚷起来:“圣罗兰大人,请您注意您的用词。您的礼仪课和语言课老师会对此感到十分失望的。请收敛下您无缘无故的性别歧视,不要带坏了莱特大人。”
圣罗兰就小声地嘟哝,抱怨他之前还想跟自己亲密接触结果这么快就急着和自己撇清关系,一定是因为莱特就在他身边而自己远在帝星,不愧是雌性。艾维·李一边叫他闭嘴一边看向莱特,尴尬的红潮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莱特被他长长的修饰词和艾维·李的吃瘪样子弄得发笑,以至于开口时还有断断续续的笑的气音:“我只要让他们相信就够了。军部。”他平复了呼吸,说:“军部即便不相信我,也不会判我死罪。”,]
“啊,当然。一个拥有庞大数量狂热粉丝的雄性的死罪,可不是这么容易判的——他们只会让你义务性劳动。我熟悉这套程序。”他轻快的声音中渐渐染上几分汹涌的怒火和焦躁,
“先筛选出最优秀的一批雌性,为你进行第二次觉醒,当然不是挨个和你交/媾,这太没有效率了,而且不公平。是的,是一起,全部雌性一起。在你爽得生不如死后,好不容易觉醒完了,才是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