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空间,张丑人毫无方向感的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抹光,他不明白那是什么,脚步却下意识地向那里走去。
逆光处站着一个人,白光也突然刺眼起来,他很想看清那个人是谁,努力地睁大眼睛望向那里,终于,那人回过身了。
“呼……呼……”张丑人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只知道那梦魇令他惊醒又不住喘气,他半坐起身,身上都是汗水,屋内也不知竟那么闷热,他头晕目眩地慢慢下床往窗边走去,刚步至窗边,方听到窗外下雨的啪啦声,他拉开窗看了一下,狂风吹着骤雨冲刷进屋内就将他淋湿了半身。
这雨来得又大又急,好似迫不及待一般。
他无奈把窗关上,脱下湿衣,找了块干帕子坐在床边将身上擦干。许是受这风雨的影响,躺下后他总有些心神不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雨太大了,睡着时还好,这下清醒后听着屋外的雨声他的心里莫名担忧。
他想起白日时柳兰惊慌失措地跑来找他,说蓝儿姑娘给的法器不见了,他们两个人把屋子都翻遍了,连吕媛的屋子也找遍了都没有找着,后来他看柳兰又惊又怕的样子,不忍继续让她提心吊胆,就撒了个谎暂时骗住了她。
朦朦胧胧的到最后他还是睡过去了,再次醒来就到了第二日临近午时,他听见外面这雨仍在下,他起身穿好衣服拿着把伞出了门。如今他被码头管事的赶了出来,可到底不能什么都不做,这两日他便在码头附近寻找新的活路。
他出了院子到对面柳兰住处敲了敲门,柳兰没有来应门,他想着可能雨声大柳兰没听见,撑起伞又走了。
他转身走后,隔着一扇门内,柳兰被人捂住嘴巴捆住了手脚,大雨倾盆而下,将柳兰与压制柳兰的两个家奴淋得几乎看不见人影,浓重的雨帘中,有一道身影撑着一把精致纸伞背着他们三人站着,这人面对的正是刚刚张丑人敲过的院门。
是夜,张丑人踏着雨水回到家,他先是烧了桶热水给自己洗去了一身的狼狈,又煮了一婉热汤面闷头吃完,他鼻腔感觉有些堵塞,想着或许受了凉,干脆趁着灶里的火未灭又熬起了姜汤,一碗姜汤下肚,他整个人才从里到外的轻松下来。
这一放松,他才想起今日的不对劲,柳兰整整一日都未露面了,何况蓝儿送的护身的宝物又不见了踪影,他怕柳兰是不是出事了,这才赶紧提着伞出门去对面查看。
午间他来时这院门还紧闭着,此时他来便见这院门半启,里面黑漆漆的不见丁点火光。他跨过台阶伸手推开院门,空荡荡的院落什么人也没有,他向着大厅走去,敞开的门扉被狂风吹得摇摇晃晃,他向里走去,方才见着里面坐着一个垂头已睡着的男人。
张丑人身上带着火折子,这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清这人长的什么相貌,把火折子拿出来吹了吹,亮起的光照亮了这人的相貌。
眼前睡着的人是一个他认识但很不想认识的人,惊喊被他压抑在喉咙中,他步履放轻慢慢向后退去,连伞也来不及撑起便冲进了雨幕中。
直到冲出院子,他才从惊慌的思绪中想起柳兰,他转头看了看那门内,那里面的黑暗如同凶恶的张大嘴的猛兽,他咬得嘴唇都破了,最后冲回自己的院子,抓里一把铲子就往老树旁的一面地疯狂挖掘,他心里祈祷着快点快点,可这雨水下了一日夜,这方的泥地如同粘在一起一般,他怎么用功都起效甚微。
他扔下铲子开始双手刨,使劲地刨地,眼中也不知是泪水是雨水,他浑身发抖的模样如临大敌,就像什么恐怖的东西在逼近他。
指尖似乎触碰到了一个硬物,他心中狂喜,可下一瞬,他猛地被人从后方架起,生生拖离了老树旁。
他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去,方才在那大厅睡着的人现下正举着把伞站在他面前,一双眼带着恨意带着快意地紧紧盯住他,那种感觉就像被一匹饿狼,疯狂的饿狼盯住的那种窒息感。
张丑人被两个人架着手臂,身后还有一人拿着绳套套住他的脖子向后拉拽,他费力地想挣脱,可抓住他的这两个人生得刚猛,手法也有着炼家子底子,张丑人再是力大,却也挣不脱整整三个人的桎梏。
薛少爷撑着伞漫步到他眼前,一只手狠狠抓住他的脸颊向外拉扯,眼中的恨意带着一丝癫狂,整个人显得极为不正常。
“张丑人啊张丑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以为你背靠桑朔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吗,你看看,你现在还不是又落到我手里了。”薛少爷语气缱绻,声音温柔,可眼神是噬人一般的疯狂,“那日我差点……就因为你……我差点就死了啊……哈哈哈哈哈……你知道灵魂被拉扯出来的痛吗,你知道死掉的痛苦吗……”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像疯子一样,我为什么会这样啊,因为痛啊,那日的痛到现在还在折磨我,还在折磨我……”薛少爷一脸扭曲地吼出最后一句,抬手就打了张丑人一巴掌。
张丑人被这一巴掌打得脑子嗡鸣,脸颊上传来的疼痛带着灼烧的感觉,嘴里也有一丝腥味。
薛少爷抽了这一巴掌后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