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长相,吃不少苦了吧,穿的衣服都不像样,这季节雨多,病了就遭殃咯。”
老人边说边低下身递给张丑人一个馒头,张丑人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可眼皮却重若千斤,怎么也看不清眼前老人的脸,直到老人走开,他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老人坐在旁边,见他醒了,把手中的水袋递给他。
“小伙子,我是薛府的管家,看你这样也挺可怜的,我请你去薛府做工你可愿意?”
张丑人正准备开心地点头,可想到了什么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瞬间表情沮丧下来。
老管家笑笑劝道:“你放心,我看你生得人高马大的,人也老实,现在我们府里啊就缺你这样的强壮帮工,长得丑呢其实也是好事的。”
老管家不知想到什么,说着说着叹息一声,抬头又细细看了张丑人的长相,似在确定什么后安心下来,又接着劝张丑人跟他去薛府。
张丑人离开村子来平于镇就是听说这里能赚钱,可他初来乍到,也不懂遮掩长相,已有多家店家一看到他长这样就拒绝他了,他在平于镇浪费了快半月还未寻到一份稳定的活路,直到饿得快昏过去,才有这位老管家出现说要招他,老管家既不嫌他貌丑,他自是忙应下了这差事。
后来他就想啊,当时为什么要应下来呢。
“张大哥……张大哥……张大哥你还好吗……张大哥你别出事啊……呜呜……张大哥。”
柳兰的哭声钻进耳中,昏迷的张丑人睁开沉重的眼皮,身体的剧痛和疲惫一下子全涌上来,他呻吟一声,喘息着平复身体传来的疼痛叫嚣,他慢慢抬头看向柳兰,见柳兰浑身凌乱,脸上的巴掌印分外清晰,嘴角肿起,目光还担忧地看着他,他深吸口气忍着痛缓缓坐了起来。
他与柳兰都被反手绑着,眼下被关在这处空荡荡的屋子里,外头的大雨并未停歇,阴暗昏沉却透着些光。他愧疚地望着柳兰,嘶哑的声音很是低落:“柳姑娘,我拖累你了,这事本和你无关,都是因为我……薛少爷才把你也绑来了。”
柳兰泪眼婆娑,摇摇头道:“是我没用,我没有把蓝儿姑娘给我的法器保管好,被恶人偷去,才连累你被他们打成这样,张大哥……对不起……”
张丑人身上痛得很,特别是脖子上的勒印,到现在他都还能感受到那绳子还紧紧锁住他,同样他也累得很,雨中淋了半宿,又是挖土又是被打,昏迷时整个人还湿淋淋的,现在清醒不过是因为听到柳兰的声音后强迫自己睁开眼,实际上他已是精疲力尽了,跟柳兰说了几句话后,他昏昏沉沉的嘟哝了些什么,方才跟柳兰好好说话的劲头现下都没了,彻底晕死过去。
感受身体像被布偶娃娃一样摆弄,张丑人勉强撑开眼,两个家丁正拿绳子往他手腕上套,见他睁眼了,这两个家丁就像没看见,拉起张丑人手腕上的绳子向身后走去,张丑人无力撑起头颅看他们在做什么,只听后方一阵阵窸窸窣窣,手腕处猛地被一股力量拖拽,他被倒着拖行了一段,直到背后似抵住了一面墙,他被手腕上的绳子拉拽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此时他酸软的身体全靠手腕上的绳子支撑,为了缓解手腕的痛苦,他不得不强撑起双腿,靠着墙勉强站了起来。
他勉力抬头看去,手上的绳子借力两个勾子将他的双手分别举起被高高固定在墙上,绳子另一头被栓在锤进地面的弯钩中,他动了动腕子,绳子很结实,把他禁锢得牢牢的。
他眼睛还肿着,眨眼时眼睛还不时淌出细泪,透过朦胧的视野,他看见他的面前放着一盆火,不远处还坐着一个人。
眼下他是被换到了更黑暗的屋子,不,此地更像是一个牢笼,没有窗户的牢笼,唯一的光源是从前面那盆火里散发而出。
他闭上眼睛,背贴着墙,身体隐隐地颤抖。
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呼吸一窒,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只是那道气息逼得太近,紧握成拳头而在战栗的手掌被人抓住,有人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强迫他打开手掌。他睁开眼睛,望见的是薛少爷白皙的侧脸,明明清秀隽丽的脸在跳脱不定的火光里显得阴森森的,余光似瞥到什么更刺眼的光芒,他顺着锋芒看去,薛少爷的另一只手里正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张丑人惊恐地看着那匕首,不知道薛少爷要做什么,当他的手掌被薛少爷完全打开死死压在墙面上,他的挣扎反抗毫无作用。薛少爷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他,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目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然后举起手中的匕首,刀尖对准他的掌心稳稳扎下……
“啊——————”
匕首刺破掌心的肉骨直直贯穿扎进后方的石墙里,伤口处顿时血流如注,一下下地滴在地面上,张丑人疼得直冒冷汗,无意识的用后脑撞击后背的墙壁发出砰砰的闷声,青紫红肿的眼中泪水横流,双腿打着颤,整个人痛到控制不住地打着摆子。
张丑人的惨叫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响,破碎。
薛少爷不理会张丑人的惨叫,招手唤来已是一脸惨白的家丁,家丁又递给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