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县衙距离薛家不出十里,桑大人抓着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地儿。
到底是繁华城镇的府衙,占着一片不小的繁华地段,门前一对石狮子坐镇,高大朱色宽门敞开着,门头上的牌匾烫金大字龙飞凤舞,论气派丝毫不比一州之府差。
只是门前石阶上坐着的三位赭色短服的捕快们光明正大的在外玩赌,有几分损了官家的颜面。
那三人赌瘾正兴,丝毫没注意门前多了几人。
薛少爷狼狈不已地跪在地上,很是屈辱,他想起来,但双腿被施了法,无法站起。
桑大人略动了动嘴,薛少爷不由自主地朝着衙门膝行着前去,这总算引起了台阶上三个捕快的注意。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上衙门的,自是一个个震惊地站了起来,也看到后面站着远远观望的桑大人和张丑人。
桑大人来前对自己容貌做了变化,只是一身气质毫无遮掩,三个捕快看见之当以为是来了大人物,纷纷小心上前询问。
桑大人理也未理三人,拉着张丑人率先进了衙门。
张丑人一路都晕乎着,从决定到出发再到这府衙,他还不太能理解桑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薛家求饶是真打算彻底了断与他们之间的纠葛了,毕竟在薛家时,薛夫人和老管事于他有过恩,却不想事情走向却逐渐偏离。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薛少爷跪在地上前行,膝盖娇贵,自是受不了这一路与地面的摩擦,不仅蹭出了血水,还留了两路斑斑血痕。
张丑人收回目光,心里平静异常,若是他人这么受罪,他许会心存怜悯,但对薛少爷,他的怜悯便提不起来了。
穿过天井,直入正堂,肃穆之地到底自带威严,张丑人一下子有些紧张地靠向了桑大人,可很快他稳住了心情,下意识拉开了距离,惴惴不安地看了看桑大人,见他一派凛然,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地抿了抿唇。
桑大人很自然地坐到了上堂,拉住打算抬脚离开的张丑人叫他站在身旁。
张丑人也没想到桑大人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县衙,要自己当大人,他以为带着薛少爷来就真的是来告官的。
不一会儿,外面呼一下跑进一群人,前头一位边跑边整理着歪斜的官帽,身后随了一堆人,表情皆惊惶不已。他们均是听到有捕快说来了大人物,担心是上面派人下来了,一个个着急忙慌地唯恐怠慢了大人物。
这县衙是懒漫惯了的,平时多为生意纠纷,都喜欢私下找县大人解决,上公堂是极少的事,时间一长,这县衙几乎成了摆设,从门前有捕快敢当街赌博一事便可看出一二了。
这一群人一进来,便见一人披头散发地跪在堂下,膝腿的裤子上满是鲜血,身上所着衣服看着不凡,人精点的只觉大事不好,再定睛一瞧堂上之人,无论气势和风度更是不凡了,头都感觉两个大了。
这当真是个不好惹的人,身份不明,可他们也不敢过问。
当然,他们只留意到了坐着的桑大人,站着的张丑人他们看到后都一个个地扭过头嫌弃极了。
桑大人目光冷冷一扫,呼啦嘈杂的一群人便自噤了声,一个个低着头也不敢与他对视了。
张丑人默默地后退了几步想躲,桑大人一把拽住将他又扯了回来。
县大人到底经过磨练,很快便回过神了。
他在心里考虑了一番,决定不打听这上面之人的身份了,要做什么便由这人去做,赶紧送走保万事大吉。
他无端心生一股畏惧,谄媚地笑着拱了拱手。
“不知……这位公子……到我们县衙有何指点啊?”
桑大人大气地挥了挥手,“本大人审案。”
县大人噎了一下,他以为这人就是来讨要钱财的,没想到是来审案。
“这、这审案……是、是下官……哦不……是我来做的事啊,怎敢劳烦公子。”
桑大人一拍惊堂木,不耐道:“我说由我审,你们给我分两边站好了。”
县大人不知上堂者的身份,只觉这人非常可怕,比他还会耀武扬威,他赶紧使眼色,一边的师爷忙打圆场。
“这……公子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啊,这审案的小事怎么好劳烦您啊。”
桑大人见没人听他话,身子向前倾了倾,声音更低了几分:“还是真要我杀几个人你们才乖乖站好吗?”
师爷一下气短了,也不管县大人疯狂地扔眼色了,跑到一边赶紧站好,一群捕快怂得也不慢,纷纷各自寻好位置当起了门神,独留县大人一个人站在中央,顶着桑大人冰冷杀人的目光险些就要跪下来了。
此时,那披头散发之人却突然开了口。
“哈哈哈哈……桑朔,你也只会欺负欺负我们这些凡人了,你这条丧家狗啊。”
县大人两腿打战,感受到身上的视线移开了,赶紧擦了擦冷汗,一脸惊惶地溜到一边去呆着了。
“怎么,我说错了,我在清冥门可是听说你的事了,哈哈哈哈,被你师傅赶出来的丧家狗,我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