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道对不起。
她垂着脑袋,隐匿在发间的耳廓显露通红。
顾星源抬高视线,意料之中在不远处搜索到蒋池州的身影,他定定看了会儿阮软,突然道:“阮软,你和蒋池州,真的在交往吗?”
以他的立场,本没有资格问出这句话,可他想象不出,蒋池州那样潇洒不羁的性子,会同阮软认真。
他欠阮软良多,想来都是愧疚,自然希望她能找一个真心待她的男朋友。
而他做不到,蒋池州同样也做不到。
阮软长睫微颤,不明白顾星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羞赧喜悦中,莫名生出几分惶恐。
“是不是他纠缠你了?”说什么赛场上一见钟情,这压根不是蒋池州的风格,顾星源自认对他还是了解的。
阮软沉默,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回答顾星源的问题,因为就连她都不知道,她和蒋池州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情侣关系。
他们因何变成情侣关系,相信蒋池州也同她一样心知肚明,她亦清楚,同蒋池州谈喜欢,近乎奢侈。
眨眼间小姑娘双颊血色稍减,顾星源何等精明,不需她承认,便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干涉你喜欢谁,和谁交往,但是蒋池州真的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犹记得昏暗光线下,蒋池州歪斜着身体,烟雾缭绕,迷了他的神情,眼底情愫看不真切,他只懒懒勾着唇,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说我爱她爱得心都疼了。
他万花丛中过,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阮软不一样,顾星源不忍见她再被耽误。
话开了头,顾星源只能艰难往下说道:“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足够了解他,他或许会因为突如其来的热情谈一场恋爱,可他永远不会付出真心。”
他顿了顿,哑声道:“阮软,我怕到头来,只是你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这个词,对阮软来说太狠了。
阮软睫毛抖得几乎停不住,她倏然想起蒋池州随口就来的亲密称呼,分不清对象的宝贝儿,甚至更久远的,他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对她只有兴趣而已。
酸涩卡在喉间,鼻腔肺腑寒意顿生,似乎连心都冷透,阮软伸手揪紧裙摆,声音微不可闻:“不是这样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蒋池州已在她心中占了如此重的分量,她听不得顾星源这样评价他。
顾星源复又叹了一声,场合不对,他不方便详说,见她失魂落魄,只好先领她去休息。
到处皆是喜气洋洋的氛围,只有她这一处格格不入,阮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脑子乱七八糟闪过许多念头,均在撕扯着她的神经。
直到敬酒时,她情绪尚未缓和过来,端着机械的笑容,跟在新人身旁,举杯陪笑。
再下一桌,蒋池州把玩着酒杯,目光幽沉,自阮软出来后便始终坠在她身上,瞧见小姑娘魂不守舍的脸色,他眸底忽然泛起了冰霜。
似乎在仓山别墅时也是这样,他一小段时间没陪着她,小姑娘便被人欺负得眼眶都红了。
她委屈的源头,无一例外,全来自她胸口纹身的那个人。
那个人今天结婚,娇妻在旁,居然还有脸让小姑娘当伴娘。
蒋池州望向顾星源的眼神忽而冷厉起来,翻江倒海的醋意狭卷着怒气,冲破理智的禁锢。
顾星源搂着冉盈盈走过来,蒋池州慢悠悠站起身,举着满杯的酒,勾着唇道:“兄弟,恭喜,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阮软眼神一颤,抬眼看他,蒋池州目光却不偏不倚,只盯着顾星源一人。
顾星源笑了声,和他碰杯:“谢谢——”
话未说完,蒋池州指尖抵住他的酒杯,态度强硬,笑容满面:“你看我都满上了,你喝这一点说不过去吧?”
他手里使劲,一点点把酒杯往回推,偏生脸上挂着笑,瞧着怪阴柔的。
顾星源顿了顿,抬手添满了酒,玻璃相撞的脆响中,他挑起眉,意味深长道:“也祝你早日找到真爱。”
蒋池州眸色沉下来,危险的气息在他眯眼时尽数外放,他迎着顾星源的视线,无声与他僵持。
很多话,不必说清,一个眼神就能懂。
周围一圈尽是熟悉的面孔,个个举着酒杯僵在原地,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于是眼珠子不受控制地,一致往阮软身上转。
阮软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好在蒋池州很快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气氛重新活络起来,众人喝了轮酒,酒酣耳热,方才的小插曲很快便被置于脑后了。
阮软陪着应酬了许久,为了搭配礼服,她今天罕见地穿了双高跟鞋,满场走下来,脚后跟早磨出了血泡。
如今喜宴总算告一段落,她暂且可稍作歇息,脱下鞋,小心往伤处贴了片创可贴。
棉面触碰到伤口,阮软皱了下眉,正强忍着不适把脚重新塞回鞋里,突然听见外面有人惊呼了声。
她好奇拉开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