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允,抬手轻捏她的下巴:“你以后不用再为任何事求我,只要你想我做的,我都会尽力为你做到,不过,似插手他人婚姻嫁娶一类的事情,于我来说也很为难,今后还是不要再有了罢。”
“好。”
莲真喜逐颜开,在她脸颊落下轻轻一吻:“冰轮,你真好。”
冰轮板起脸:“我可不要你为这个说我好。”
正说着,高贤在外面禀道:“主子,苏茵姑娘来府中了,想求见莲真姑娘。”
“蕴儿。”
莲真转过身来,想起不久前跟苏蕴的约定,心内犹豫,不知此时要不要见她。冰轮看了看她的神色,道:“就说姑娘此时不得空儿,改天会亲自去拜访她。”
“是。”高贤领命而去。
莲真仰头看她:“冰轮,蕴儿仍是一心想劝我同她一起回乡,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说起这个,有一句话在我心里好久了,你改天抽个空儿出府见见她,顺便也劝劝她和李茂。”冰轮道:“京师至江南的路程,万里之遥,她和李茂两个皆是柔弱女子,没人照应,旅途太不安全了。再者,就算顺利回到南边,苏蕴姿容出众,太过引人注意,而李茂稍有不慎,也容易被人发现是女扮男装,世道复杂,人心险恶,若是遇上歹人,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京城毕竟天子脚下,法纪严明,凡事讲规矩些,况且还有你,还有卫王太妃等人照应,这一世尽可保平安无虞,她们两个继续留在京城,才是明智之举。”
莲真听她口口声声“她们两个”,脸色愈来愈是古怪,突然道:“冰轮,你为什么要把蕴儿送到李茂那里?”
冰轮道:“她的身份要保密,在京中又没有家人亲朋,没有其他地方可送啊,李茂以前常往她宫中给她看病,她们算比较相熟了。”
莲真脱口道:“可是你怎么知道蕴儿知道她是女子,愿意往她那里去呢?”
冰轮望着她,笑而不语。
“你知道,是不是?”莲真追问道:“你知道她们两个关系。。。。。。。是不是?”
“你说呢?”冰轮道:“你觉得宫中发生的事情,能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对,你这样的人,自然早就知道了。”莲真喃喃的道:“你什么都知道!”忽然一把摔开她的手,走到一边。
冰轮不意她突发脾气,不禁愕然,连忙转到她跟前:“莲儿,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莲真心里酸楚,默默思忖:“天底下没有任何能瞒过你的事情,可你独独不明白我,我的心。。。。。。”
宫中度过的那些岁月,好比脑中的烙印一般,清晰而疼痛。她想起那些消失的面孔,无休无止的令人害怕的争斗,想起望眼欲穿的等待中,等来的寂寞与失落的滋味,想起漫漫长夜,铮铮断肠的相思的熬煎,想起独自一人时,嫉妒就如岩浆一般在胸口翻涌,几乎能将自己毁灭。
她右手攥着她腰间的荷包,自己曾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织就,一针一线,都满载着甜蜜的爱意,一丝一络,都凝结了青涩的情思,然而当最期待的一刻来临,换来的,只有最残忍的心碎。
莲真的胸口,如被一块巨石压着,几乎透不过气来,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换了?”
冰轮双臂拥紧她,低声道:“斯人已逝,恩怨已了,过往的一切,可以真正归于尘土了。一路走来,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从今往后,只有咱们两人,只有咱们两人的生活。”
莲真靠在她胸口,无声饮泣,她等了一辈子,就在等着这几句话,她也曾一度以为,一辈子也等不到这些话了。
“我也只是凡人,不是神,能走到今天,除了聪明手段,我靠的还有运气。我不能未卜先知,不能料事如神。我把太多心思放在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上,我心心念念复仇,屠杀,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心。”冰轮轻抚着她的背,道:“你说我什么都知道,其实在皇慈庵呆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我还有那么多不知道的事情。”
莲真泪眼涟涟,仰面注视着她:“什么?”
冰轮捧着她的脸,声音无比温柔:“我习惯你在我身边,习惯你等着我,我不知道,原来离开你短短数日,也会让我那么难受。我习惯了隐藏自己,习惯了心口不一,我不知道,当我口是心非允准你回金陵时,我竟会痛苦不已。我现在虽不再是太后,但是只要天底下有的,我想要仍能即刻拥有,可我不知道,一想到你真有可能离开,我内心竟空无一物,有一种一无所有的凄凉。我以为我最爱婉儿,哪怕她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这么想,你更是这么以为,但你我都不知道,我爱你早已入骨,这世上活着的,死去的,再没有任何人能与你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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