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
我勉强摇头,趴在床上宛如一条死鱼。
窗外明媚的日光耀得晃眼,还有小鸟儿啼扣窗柩。鼻尖隐约还留有情欲沉闷的腥味,在恣意楼待久了,猝然被放出来,反而觉得楼外的空气太过干净,令人无所适从。
花月出给我上完药,转身去抓了把苞米洒在床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足够那鸟儿探进小脑袋吃到食。
小畜生啄着苞米一颗颗地往外运,豆儿大的小黑眼鸡贼得很。
花月出擦净手,另搬一张椅子坐在床边,视线在我的背上停留少顷,说道:“我出门连一个月都不到,你这只小耗子就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啊?我瞧瞧,瘦得都皮包骨了”
他在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冷清的吊梢眼与我对视,眸光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敢情我喂了你十年,养得白白胖胖。你倒好,自己去做别人的口中粮了?被啃得只剩一副骨架,险些连命都没了。”
花月出掐起我胳膊上薄薄的一层皮,力道很大,但我不敢吱声。
“你在我面前不是伶牙俐齿能耐得很?怎么到了他面前就连反抗都”
我握上他的手,他的指尖细微地颤抖着。
他看着我,没有再说下去。
我捏捏他的手指,对他勾起一抹笑:“我打不过断鞅啊。”
花月出怔了怔,倏得收回所有情绪,好似先前都是我的错觉。他抽回手放入袖中,眉目平静:“你不会喊救命吗?”
我觉得好笑:“我喊了,会有人来吗?”
他不吭声了。
我继续说道:“花月出,我今天才发现你欺软怕硬。你为什么只骂我而不去替我把断鞅揍一顿?”
他咧嘴一笑,以同样的话反唇相讥:“我打不过断鞅啊。”
“”
一时间我们俩再次陷入沉默。
窗口的小鸟儿啄起最后一颗苞米,扑哧着翅膀不见踪迹。我瞧着那些残留的碎屑,突然说道:“花月出,紫翎呢?”
“那只傻鸟?”花月出道,“没死,在另一个地方养着呢,活蹦乱跳的。”
“你把它带来好不好?”
花月出不言。
“养伤只能干巴巴地躺在床上,你出去的时候都没人陪我说话,太无聊了。”我拽着花月出宽大的袖口,半是央求半是胁迫,“不然你告诉我在哪儿,大不了我自己去。”
“斩尘大人只允许你待在这里,其他事物一概不准。”
“所以我的活动范围已经缩小到只在这间屋子了是吗?”我别过头,不去看花月出,“那这和把我关在恣意楼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让断鞅把我杀了呢。”
“门外驻守着十几名坐忘守,断鞅没有斩尘大人的许可,进不来的。”花月出解释道,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松口的时候,他又叹气,“明天我去把那傻鸟给你拿来。”
花月出站起身:“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弄点汤水。”
门外又传来悠扬鸟啼,清脆悦耳。我一直觉得紫翎不该囿于牢笼的金栏囹圄之中,它应该展翅翱翔,在天际长啸,与云游作伴。
它更应该去往八百里洞庭,浩渺烟波上的君山,俯瞰在总舵广场习武的丐帮弟子们。
我想到娘亲、想到师父,又想到决明。
指甲在手心留下道道血痕,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把枕头濡湿。
花月出第二日如约带来紫翎。
他似乎彻夜未睡,眼周一抹灰败的青色,衣袍好似笼上蒙蒙薄雾。他将叽歪不停的紫翎放至木桌,拂袖间叫我瞧见里衣袖口上干涸的血痕。
我撇开视线,扑进他怀里,果不其然闻到腥臭的血味。
“花月出,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近来怕有血光之灾缠身。不如听我一言”
他往后趔趄半步,皱眉瞪了我好半天,悬在半空的手愣是没有落下来。许久,他再次让步:“看在你伤还没好的份上,这次就先饶过你。下次再咒我”花月出难得语塞,他戳着我的额头:“看谁愿意来照顾你这只小耗子!”
他命令我平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痒得我极不舒服,忍不住伸手去挠,却让花月出一巴掌给打回来:“怎么?咒完我又开始自己找死?”
这次他真没留情,手背一片通红。
我自知理亏,只能把手塞进枕头下面,免得一不留神手贱又去挠伤口,叫花月出一通臭骂。
擦完药花月出便起身收拾东西走人,十分的急不可耐。
他这几日忙碌得很,夜不归宿,除去给我换药的这半柱香时间,我基本见不到他的人影。我故意问他:“花月出,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别的人?”
他回头冷冷地看我:“养你一只就够我遭罪了。”
我讪笑,目送他的离去,门外锁链叮当作响。
笼子里的紫翎不见瘟神,便一改先前只敢叫唤的怂样,翅膀砸得鸟笼哐哐震颤。多日未见,它胖了不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