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竹溪趁着日头回来,见母亲示意他小声说话,不由得担忧追问。
又过了几日,越夫人与老管家辞别回乡,二人挥手送别,他忍不住问道:“殿下与家母是否说了些什么……”
尉迟琳琅在孤岛面对可能受到的折辱;在海里划游到筋疲力尽;亦或是下定决心正面争斗时,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而她在此时,却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手执红绳,提笔写下几个字,系在雕塑手腕上。
那幽暗的空间内,一袭白衣的男子正伏案抄写,不知想到什么,幽幽叹息一声,将一旁的木盒打开,里面并未放着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而是一片芭蕉叶。他伸手抚摸叶子边缘,已是因潮湿有些卷曲,亦有些泛黄。,他却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即使被囚禁也带在身边。
他向来不喜旁人触碰,但她的抚摸太过熟悉,以至于放松了警惕。她的唇印在他的两颊,向下到脖颈,锁骨,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她,似乎放松片刻,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不见。她柔软的双手握住早已坚硬到疼痛的肉棒,上下撸动着,不时坏意地堵住前方的小孔,引起一阵难耐的酥麻。他翻身而上,反客为主,在她的红唇上啃咬,握住她两边挺立的翘奶,下
似乎来源于他母亲,尉迟琳琅第一次感受到,被无微不至关心的感觉,渐渐的,她不难理解,为何一个识字不多的农妇能养出越竹溪这样的人才。
六月十四,临水三州尽归宁王。贺逐提供的图纸在作战中起到极大作用,朝野内外震撼不已。与此同时,一书讨伐檄文作为新军的主张,为天下所知。
圣朝皇室难以受孕,因天葵来期不定,她在外奔波倒少了不少麻烦。不巧今日却正好遇上,她腹中疼痛难忍,躺在榻上,以期缓解。同为女人,越夫人何其细心,买来石灰,棉花,布缎,缝了布包,让她换上。
他在此处幽禁,已有一年光阴了。尉迟瑾不想要他性命,也不敢要,他除了无法自由出入,其余无碍。他每日抄写诗书,用断了不知多少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痛苦。
此文由越竹溪所著,文笔犀利,这位被贬的状元郎,终于开始显露于众人眼前。而那位传说中已然痴傻的三公主,也被证实是替身,真正的尉迟琳琅,已同宁王会面。陛下残害手足,屡次至她于死地的行径,自然也写在了檄文之中。
窗外烟花升起,慕知雪不由得想起几年前的上元节,闭上眼睛,轻轻笑了笑。
她热了饭菜,走到窗边一看,越竹溪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额头,舒了口气,拿起一旁的蒲扇,坐在床旁替她打扇。他自己衣衫浸湿大半,却一点风都没往这边透。
他道:“娘,我与林小姐乃挚友,无关风月。”
越竹溪已然辞官,平南县百姓几乎都到了城门处送行。他们惋惜道,还没能喝上一杯喜酒,越大人便要离开了。自他们听说此事,就不眠不休地修建一座雕塑,以期他长长久久地保佑平南,亦是对他的怀念。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
她傲然的气质一如往昔,但黑了,瘦了,身披铠甲,既像将领,又如帝王。见她来了,才露出一个笑容,有些疲惫,又充满着力量。
谁知越夫人拉着她,继续接上方才的话来,还将越竹溪赶走了。她含笑听着她的念叨,沉吟片刻,还是开口。
待她醒来,已是晚间了。
这清风朗月,矜贵自持的越大人何时会露出这样痴傻的表情,让她真心实意地开怀大笑,几乎流泪。
床上留了一把蒲扇,桌上摆了尚温的饭菜,还添了碗红糖水,芝麻颗颗酥脆,菜叶细嫩,没有丝毫老意。她一点点将饭菜用尽,来到窗边,看见越竹溪与越夫人并肩而坐。只听女声道:“虽然林小姐不是娇纵的姑娘,但你也该体谅她的难处。不知你们是怎么挨过冷天的?有些不方便的事她不同你说,你也想不到么?”
尉迟琳琅怅然若失,脚下踢中半掩的房门,见两人回望,不禁尴尬。
越夫人道:“女儿家的事,男人少管。”
天上牛郎织女星,地上有情人相见。乞巧节至,京中却少了过节的氛围,谁人不知,宁王的军队已逼近京城了。然而外面无论是吵闹,还是寂寥,这处幽道永远是如此安静。
尉迟琳琅笑道:“我同她说,京中女子可娶三夫四侍,其实你更吃亏,她便不再纠结,放任而去了。”
越夫人道:“你这脾气和你爹一样,我捡到他的时候……”她摇着扇子,给越竹溪讲起了早已讲过千遍的故事。原来他们两人如话本中的桥段一般相遇,只不过是美救英雄,她如此胆大,竟与异乡人许了终生,即便他一声不吭地离去,也坚强地带着幼子生活。
越竹溪并未言语,她道:“娘知道维持生计不易,你需更爱她护她,可别让人家伤心,知道吗?”
越夫人微微一笑,将饭菜放在窗檐外,一声不吭地走了。
因为他们都是正直而善良的人。
破阵子·思
尉迟琳琅再次见到尉迟瑛,只觉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