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中午的时候,祁索才被舒柏亭叫醒。
房间的窗帘没有人拉开,一丝光都没透进来,空气中有作业残余的暧昧香气,混着食物的香甜味道,祁索立刻感觉到饥饿,试探着叫了一声:“舒柏亭?”
“我在。”话音刚落,厚重窗帘便被拉开,舒柏亭穿着睡袍站在窗边,回头看祁索,祁索怔了怔,耳根生理性反应,开始发热,舒柏亭从光影里走来,坐到床边,端起餐盘里放凉的粥,“本来不想打扰你睡觉,又怕你饿着。”
祁索想坐起来,刚一使劲就被腰部的酸软重新按回了床上,两人皆是一怔,舒柏亭放下碗把祁索从被子里捞起来,在他腰后垫了软垫,笑着问:“这是怎么了?”
祁索瞪了舒柏亭一眼,被舒柏亭喂进一口温粥,和在国外那段时间做的口味一样,祁索一下子像是被拉回了那间小公寓里,也是同样的食物香气,他坐在客厅注视着厨房里舒柏亭的背影,其实祁索很多时候都是在看着舒柏亭的背影,但是他觉得没有哪一刻离舒柏亭如此近过,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舒柏亭第二口没喂进去,汤勺抵在祁索紧闭的嘴唇上。
“怎么了?不合胃口?”
舒柏亭刚想要尝一口,就听到祁索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突然问这个?”
祁索盯着被子上的花纹看,没看舒柏亭,低声说:“好做个心理准备。”
舒柏亭失笑,昨晚上他本以为两人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也以为祁索已经接受了自己,没想到白白说了这么多,祁索根本没听进去,还一心认定他要走。
舒柏亭决定再重新解释一遍:“你昏迷的时候,祁宴来找过我,他跟我结婚七年,没有向我提出过任何要求,他说那是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离开你。”
舒柏亭的目光落在祁索头上,“他说他看得出来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我要是跟你在一起,往后你会无法面对你父母和众人,而且你还年轻,长痛不如短痛,将来未知太多,不如将错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杜绝。我因为一些考量,答应了他,认为自己走得越干脆,对你我带来的伤害就越小。”
舒柏亭每说一句话,祁索的头就更低一些,等舒柏亭说完,祁索已经把头藏到了被子里,舒柏亭叹了口气去拉他:“不过我离开之后就后悔了,我一想到你要和别人在一起,就嫉妒得发狂,但是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没有任何理由去约束你,我不停告诉自己你是自由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散心,看不到你还好,没想到你也来了,我看到了你…”
“我做事向来干脆,每一件事都能够找到完美的处理办法,对我来说感情和生命都是能够摆上桌面明码标价的东西,但是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没办法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找到完美的处理方式,一拖再拖,等到我发现爱上你之后,已经晚了。”
舒柏亭看到祁索缩成一团,便觉得心疼,他揉着祁索后颈,温柔地劝:“怎么了?小索?我跟你认错,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你抬头看着我。”
舒柏亭拉了几下祁索都没动,眉心微蹙,使了点劲儿把祁索跟被子分开,捏住祁索下巴,让祁索把脸抬起来,祁索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弄了满脸,舒柏亭一怔,把祁索连人带被一起拉到怀里,顺着他的脊背抚摸,不敢继续说这件事了。
祁索对于感情上的事情出乎舒柏亭预料的认真,只要谈起两人之间有可能分开的事情祁索都会变成这样,舒柏亭转了话题,“不聊这个了,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出海。”
祁索摇头,将眼泪全蹭到舒柏亭胸口,然后用通红的眼睛和舒柏亭对视,“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根本不是为我好,你只是在为自己考虑。”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你怎么知道我敢不敢面对别人?你问过我的选择吗?从头到尾都是你在主导这段感情,不爱是你爱也是你,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我却因为害怕你讨厌我只能无条件服从你。”祁索抽了抽鼻子,看着舒柏亭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没忍心看他,低头咬了一口舒柏亭的脖子,舒柏亭感觉到脖颈上传来的刺痛感,深吸一口气,任由祁索发作,祁索如同凶悍又无法挣扎的困兽,咬牙切齿地说:“我喜欢你七年了!舒柏亭,你和哥结婚多久,我就喜欢了你多久,所以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吗?!”
舒柏亭把祁索拉开,满脸的不可置信,“…七年?”
“是!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但你他妈要跟我哥结婚!滚出来的那些东西,那么多都是你五六年前戴过的款式,你从不在意,因为你对我有偏见,你觉得我的喜欢不算喜欢,你作为长辈,你的喜欢才说了算,我要听的你的,要跟着你的安排走!但是你不知道,你招招手就能够让我心甘情愿,我等你靠近我却等了七年,我担心受怕到最后一秒,你却能够心安理得的跟我说再见。”
祁索抬手狠擦了把眼泪,把眼尾都擦红了,“胆小的是你舒柏亭,却要拉着我一起,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你根本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给的什么狗屁自由,我只想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