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再忍忍。
她对自己说。
只等三弟回来,就可以把林熹这个烫手山芋丢回去了。
大暑一转眼晃过,进入了落叶缤纷的秋 天,自小就被送出去求学的嫡次子赵垣回府了。
他不是独自一人,而是携着恩师之女。
私定终身。
周氏倒抽了一口气,好在定北侯还算镇定,嘱她着手安排,要赵垣三书六礼的迎娶这位恩师之女。
赵垣一文弱书生,气度温雅,闻言冲父亲开朗一笑:“孩儿与雯娘在此谢过父亲母亲,嫂嫂。”
定北侯拍拍他的肩:“这次秋闱你有几分把握?”
赵垣既不想谦虚,说不出狂妄之言,只得傻笑两声。
定北侯看着他笑,不禁也跟着笑了,毕竟是自个儿血脉相连的儿子,他光看着就欢喜,柔声道:“你先带柳氏去换衣休息,晚间,爹备些好酒好菜,为你接风洗尘。”
赵垣连连应好,携着心上人柳雯娘回了望尘阁。
周氏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马不停蹄的操持起晚宴,正院唯剩气呼呼的侯夫人,她吃了教训,再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驳定北侯的面子,现在四下无人,她狠掐一把定北侯的胳膊,委屈的哭了出来。
三个儿子,一个娶商户女,一个娶罪臣之后,一个儿子娶平民之女。
除了嫡长媳,全部都是破落户。
她哽咽道:“你啊你,都怪你!送出去读书读出了个什么?伦理纲常都学进狗肚子里了!敢不经爹娘同意就私定终身,还直接带回了府!这是逼着我认下这门亲是不是?”
定北侯揽着她叹息,于这事上他确实有错,将三个儿子分开了教导,是因见永平伯爵府两子争爵的旧事而做出的决定。
原是想三个儿子不要凑在一起做井底之蛙,只盯着一个世子之位,跨出侯府,自有天地。
“事已至此,咱们要往好的方向想,这样也好,有利于后院和平,你想啊,周氏为长媳,出身商户,若垣儿再娶个高门贵女,难免教她难堪。”
“侯爷不忍教儿媳妇难堪,就教妾难堪?!我不管!我不同意!聘则为妻,奔为妾!她想进我侯府的门?可以!只能从侧门进!”
定北侯将她推出怀抱,有些难忍她的竭嘶底里,只道:“本侯不想因这种小事与垣儿有心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只要垣儿开心,娶进来又何妨?你要闹,自去闹,但要考虑清楚后果自己承不承受得住。”
说完,拂袖而去。
侯夫人满心不甘,又不知如何是好。
月中,赵垣成了乡试解元。
在满府的喜庆中,侯夫人气病了。
柳雯娘天真活泼,心无城府,自是不懂侯夫人对她的嫌弃,亲自熬了鸡汤捧了送进正院,被侯夫人打碎在地。
柳雯娘委屈的泪眼汪汪,教赵垣十分心疼,他多年来一直客居异乡,恩师和师母待他如亲子,他与柳雯娘实属青梅竹马长大。
此番他原是打算独自回京,考上状元后,再请爹娘前去下聘,风风光光的将雯娘娶回来。
谁知雯娘会一路偷偷的跟在他后面,待他发现,已经快要到京城了。
赵垣沉下脸,不笑的样子与赵斐赵蕴有了几分相似:“原来母亲不欢迎我回府,我明白了,请母亲再忍耐一两日,我置办了府宅自会立刻搬走。”
侯夫人闻言急忙捉住他的手,泪涟涟的退让一步:“不是的垣儿,这么多年,你可知娘有多想你?你不可以走!娘不许你走!你留下来。娶吧娶吧,你想娶就娶,娘不阻拦了…”
一场闹剧居然三言两句就这么解决了。
周氏抱着自己的儿子一阵感慨,捏着他的小脸道:“以后你长大了,可不许这样学你小叔叔,这样子欺负娘。”
明哥儿以为她在跟他玩,露出天真的笑脸。
周氏心念一动:“明哥儿,祖母今天心情不好,你等一下去正院陪陪祖母,哄她一哄好不好?”
明哥儿点点头:“好。”
近年来,侯夫人脾性越加古怪,与她几年前初嫁进来时的温柔模样大不一样,许是跟长久的孤独和退让有关,既不掌管府中中聩,又不得侯爷的心,如今亲儿子也…
赵垣与柳氏的婚期定在来年三月。
迎接新年的同时,还迎来了一个喜讯,赵斐,赵蕴,陆星辰三人也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这三人因为一个接着一个战报而闻名盛京。
少年郎们鲜衣怒马,绝地反击,只短短两年多时间,不仅夺回了失地,还将戎鬼杀了个一干二净,只余几波老弱病残四处躲藏。
大元皇帝龙心大悦,追封赵蕴为一品骠骑大将军,赵斐为三品左将军,陆星辰为三品将军。
威武侯府老侯爷趁此机会直接请旨要将爵位传给争气的嫡子陆星辰。
大元皇帝允了。
定北侯也跟着请旨,要将侯位传给世子赵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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