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载月:“……”颜大人这是返老还童了?怎么如此任性。
颜寒又道:“载月,为夫难道还不够好看?”
谢载月满脸黑线:“好看,你最好看,两界之中,还没人比得过你。”
颜寒心满意足,放开谢载月,拿起茶杯,悠哉喝了口茶,才道:“你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恶念?”
谢载月点点头,给姜濯缨倒茶的时候,两人离得很近,他立刻感受到姜濯缨魂魄中恶念强大,他勉力稳住心神,还是被其所撼,这才手抖洒出茶水。
谢载月问道:“你怎么看?”
颜寒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水沧浪,姜濯缨,你不觉得很有可能是一个人?”
谢载月点点头,又道:“看年纪差不多,如果他俩是一个人,那今天姜濯缨就在撒谎。”
颜寒颔首:“按照卷宗所说,水沧浪奸|污莫府中人,既然如此,他会不知道莫松风是谁?”
谢载月敛神细思:“还有一处也很可疑,若他义父莫忆桑是商家巨贾,这样一位商人应该对汴城高管门清,怎么会毫不关注?”
第八十八章
水沧浪便是姜濯缨的猜想,一回大理寺就得了印证。根据户籍册记载,水沧浪家乡乃是汴城周遭一郊县,永固十三年,不知有何机缘,认了汴城富商姜忆桑为义父,从此改名姜濯缨,摇身一变,成了巨贾之子。
户籍册只录人姓甚名谁,祖上何处,统共不过寥寥数字,除了证明姜濯缨便是水沧浪,再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段乾坤道:“陛下,这水沧浪可是凶手?”
颜寒合上户籍册,轻轻点了点头。
段乾坤道:“要不现在就抓来?”
颜寒想了想,道:“先派人暗中跟着他,我猜他应该知道莫浪在哪里。”
段乾坤一愣,道:“莫浪?他不是差点被水沧浪害死?现在难道现在又为水沧浪所囚?”
颜寒不置可否,只道:“永固十年这桩案子,有问题。老段,你能否打听出当时那位府尹家乡何处?”
段乾坤道:“能,是要把他抓来?”
颜寒摇摇头:“不必,你给思归一块大理寺令牌,让他将那府尹的口供带回即可。”
段乾坤应下,又道:“那莫桥然那边?”
颜寒道:“让刘渝别漏风声,将他们父子看牢,等找到莫浪,便是真相大白之日。”
段乾坤肃然应了个“遵命。”
颜寒喟叹:“贪名图利,终为名利所困。”
段乾坤派人跟了水沧浪两日,终于在案发第四日,发现水沧浪东绕西绕,小心翼翼的出了城。暗暗跟着的大理寺官差认为此举突然,怕水沧浪畏罪潜逃,连忙派人回禀。
颜寒和谢载月得讯,立刻亲自去追。
他们缀在水沧浪身后,跋山涉水,中午时分才到一处破庙。
这破庙地处偏僻,无路可通,院内残垣横斜,佛像蒙尘。
这么一处所在,水沧浪却轻车熟路,一路上走的目不斜视。
到了破庙,水沧浪并没有贸然入内,而是轻扣门扉,唤道:“小浪?”
等了半响,那门被人从里推开,一位高大的少年走了出来,年英姿飒爽,模样俊俏。
那叫小浪的人眉梢含笑:“水大哥,你来了,路上不好走吧?”
水沧浪也是温和一笑,道:“这几日没下雪,还算好走。”
两人气氛融洽,皆是和颜悦色,丝毫不像受害者和施暴者,可见卷宗上记载的内容,大有问题。
谢载月打算现身,颜寒拉住他,道:“再看看。”
那边莫浪将水沧浪让进破庙,又从篝火上取下茶壶,给水沧浪倒了碗热水。
水沧浪则取下肩上包袱,从里面拿出些食物,还有一件厚实的棉袄,看样子都是给莫浪带来的补给。
莫浪将水递给水沧浪,言道:“水大哥,我什么时候能离开汴城?”
水沧浪捂着那陶碗取暖,闻言思索道:“现在大理寺和莫桥然都在找你,等这阵风声过去,我想办法给你弄一套凭证,到时候上路不迟。”
莫浪见水沧浪为自己考虑,很是感动,他道:“水大哥,我叫小浪,你的名字里也有这个浪子,不如……不如我认你做大哥!”
水沧浪摸摸他的头,笑道:“好啊,你我都孑然一身,若能结拜,从此也算有个亲人。”
水沧浪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弯着嘴角,可眼里黯淡,毫无光彩。
小浪见他这副模样,心痛又着急,脱口道:“水大哥,你去找小姐吧,她这些年过得不好。”
水沧浪闻言,手立刻顿住,神采不在的双眼里,忽然满是哀伤和悲愤。
小浪道:“等莫家那对父子定了罪,我带大哥去找小姐!当年莫桥然嫌贫爱富,为了拆散你和小姐,居然陷害大哥伤我,这简直是畜生所为!”
水沧浪一言不发,但想到往事,胸口却开始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