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到底有多漫长呢?好像已经要过了,但是一阵冬风袭来,卷起了漫天的寒意,这白雪又像是在天地间覆了一层,那股子寒意怎么也挥散不去。
离汀鸿这夜没有在玉儿的房里歇息,只是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玉儿心里明白,婚期既定,这种勾栏之地自然是不能久留的。
那王妃是显赫世家的高贵嫡女,离汀鸿再怎么放肆也断没有这个时候,还夜夜在青楼寻欢侮辱人的。
玉儿没有怨言,他确实恃宠而骄了,先前咬了杨沛已经是出了气,这会儿是该消停了。
玉儿起身出门,寻了琦妈妈,接受惩罚。刚刚那台上的表演,说到底任务是没有完成的。
虞琦半躺半坐在一个狐裘宝座上,一个清秀的小倌儿跪在她脚边给她轻捶着腿。
虞琦喝着热茶,眼皮抬也不抬的说,
“你不去你师父那儿领罚,来我这儿作甚?”
玉儿跪了下来,低垂着脑袋说,“师父,不见了……”
“哦,”虞琦冷笑了一声,“也对,他去罪罚室了。”
“求您饶了师父吧,”玉儿脑袋磕地,砸出“咚”的一声,玉儿额头登时见了血,“都是玉儿的错,是玉儿没有完成任务。”
虞琦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江语夜的责罚与你无关,等他有力气出来了,自然会找你算账,滚吧,我现在懒得动手。”
玉儿迟疑的抬头,见虞琦用脚尖勾起了那小倌的下巴,那小倌乖顺的仰头,捧着虞琦的脚,把她的鞋子脱了下来。
“还不走,留下来伺候?”
琦姐的声音老练冷淡,斜眼看着玉儿,“话说,你还没有跟过女客吧?”
玉儿浑身一激灵,俯首答道,“没有的,”
“可惜了,跟着殿下前面的那玩意儿还没用过,”
玉儿轻轻摇头,“不可惜的。”
琦姐嗤笑了一声,“你还指望能搭着殿下过一辈子呢?那是个顶风流的人物,十四岁就在玉阁里厮混了,他给多少姑娘许下甜言蜜语的情话,你现在年轻还得恩宠,等再过两年,穴都松了,你看他还要你不要。”
琦姐的话像把锋利的刀一下下割在了心上,她说的这话,玉儿何尝不知道,但是不论殿下怎样待他,只要一见到殿下,殿下随意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句话,他就彻底破防了。
“你看看你师父的境地吧,得亏是我还收留着他,要不然早被人丢进了深山老林里喂狼了,尸首无存。”
虞琦一脚踢开那个小倌,难得认真的跟玉儿谈起心,
“我也养了你好几年,好心的劝你一句,你趁着现在还受人追捧,好好享受几年。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现在用身体帮他拉资源牵人脉的,这么赤诚忠心的,我看着都感动了。”
玉儿喉头翻涌着,里面涨满了苦涩,“我知道了,”
虞琦用脚逗弄着小倌儿,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脚趾夹起小倌的阴茎,说道,
“你师父应该也打过你骂过你了,你这样还不肯醒,那我们也救不了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琦妈妈请说,”
“不要死在玉阁里,脏了玉阁的名声。”
玉儿垂下眉目,顿了片刻,说,“好。”
从虞琦那里离开后,玉儿就去了罪罚院,他进不去只能在刑讯室的大门外面等,直到天光从东方慢慢浮现,晨曦点亮了玉阁一角,那扇厚重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玉儿赶紧奔进去,一眼就发现了挂在刑架台上的江语夜。
“师父!”
江语夜身上的白衫已经被打碎了,染上了层层的殷红的血,他脸上一片惨白色。玉儿焦急的问旁边的执刑人,
“师父能走了吗?”
施刑人点头,玉儿小心的扶着江语夜,下了刑架台。
江语夜意识已经很模糊了,玉儿尽力撑着他,一边哭着一边把他送回了房间。打来热水帮江语夜擦洗了一下,清理好伤口又抹上了药膏。
江语夜半阖着眸子,声音虚弱的说,
“别哭了,”
玉儿还是哭,擦药的手一直在抖,“是我不好,让师父被罚了,”
“不是因为你,”
玉儿满脸泪痕的看着江语夜,一点都不信,江语夜微弱的叹声气,“真不是因为你……”
“那是为何?师父在阁里是最安分的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刑罚?”
江语夜闭上了眼睛,眼睫却还在翕动,半响才轻声道,“他来了。”
玉儿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他还有脸来?师父,那你……你是…打他了?”
江语夜摇摇头,“我跑了……”
江语夜年纪已经很大了,接客接的很少,一个月大抵也只有六七次。
昨日下台之后,没想到有人会点他,他以为台下客人看他是玉儿师父的身份,好奇心驱使才来的,没想到一开门,是那个人。
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