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应了白洛的话,第二天,虞琦就领着一个琴师过来了,那琴师穿得素净,身高跟玉儿差不多,怀里抱着一把七弦琴,琴漆有断纹,应该是年代久远的古琴了。
琴师微微欠身,“林子觅,久仰玉公子,请多指教。”
“叫我玉儿就好,”
虞琦不咸不淡的算是引着他们认识了,说道,“林子觅会编曲作词,他的那首《惜春乐》很受欢迎,玉儿你听他的乐曲编支舞出来,五月初张贵妃生辰要进宫献舞,千万抓紧时间。”
“嗯,好。”玉儿应下了,进宫献舞那是大事,他是玉阁的头牌,自然代表了玉阁的门面,是万不能马虎。
“行,江语夜过会儿会来帮你编舞,你好好练,四月初我要看到完整的舞。”
“是。”
虞琦离开以后,玉儿和林子觅面面相觑,一时莫名有些尴尬。
玉儿对待恩客游刃有余,可如果是朋友这方面的,他就很慢热,林子觅也不是善言辞的,抱着古琴没有话。
玉儿只好主动开口说,“林公子,你要不把琴先放下来吧,等我师父江语夜来了,我们再弹奏。”
“好。”林子觅抱着琴坐在一旁,把琴搁在自己腿上,玉儿估计那琴是他极为珍贵的。
他想起白洛说易黎和他的事情,不由得打量起这个人,面容算不上好看,但五官周正,下颌线线条明显,连着脖颈,显得脖子十分修长。
玉儿本来没打算与他再说话,没想到林子觅忽然问他,“您和易黎是好友吗?”
玉儿愣了一下,点头说是。
林子觅嘴唇张了张,似乎有很多问题,但始终没有问出来。
玉儿说,“林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易黎与我多年好友了,能帮的我会帮忙的。”
林子觅略一思索,说道,
“我其实就是想问一下,易黎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
玉儿愣了一下,随即扑哧的笑了起来,他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这个。
“易黎性子清冷,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吃食上,他以前很喜欢吃辣的,不过现在也不会吃了。”
“为什么?”林子觅下意识的问道,
玉儿看他,淡淡的说,“因为需要用后庭。”
林子觅脸色瞬间赧然,垂下眼皮,不吭声了。
玉儿说,“小倌们的饮食都是清淡的,易黎嘴馋,他以前可偷吃了不少好东西,后来受罪的还是他自己,所以他也很久没吃那些重口味的了。”
林子觅还是没有作声,玉儿惯会识人面色的,他瞧出来林子觅是心疼的,玉儿便问道,
“林公子和易黎是旧相识?”
林子觅点头,“嗯,我与易黎幼时相识。”
“哦~青梅竹马。”
“我们是邻居,以前经常在一起玩,在泥巴地里滚,或者去树上掏鸟窝。他比我大两岁,那时如果有人欺负我,他还会帮我,一起打回去,通常回家的时候,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玉儿听得起劲,没想到易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还挺会护犊子的。
“后来呢?”
“后来我搬家了,就与他没了联系。再后来,听说他在玉阁,我就过来了。”
玉儿手抵着太阳穴,支着脑袋问,
“你喜欢易黎吗?”
林子觅颧骨微微泛红,过了片刻,才说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想带他出玉阁。”
玉儿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易黎的价格吗?”
“不知道,”
“易黎已经降为二等了,若你确定你的心意,就尽早带他离开吧。钱的事我可以帮你。”
林子觅闻言抬头,定定地看着玉儿,“为何?”
“帮朋友很正常。”
玉儿脑袋直起来,看着他正色说,“但是,你得问问易黎的想法。”
林子觅垂着脑袋,没有应声。
编舞的事情,意外的顺利。玉儿觉得林子觅这人木讷,但却很欣赏林子觅弹琴,林子觅的琴声曲调宛转悠扬,其中又能窥得独属于他的风骨,独具一格。
玉儿从中选了一首柔美的,婉约而又不过分哀伤,再加上江语夜的帮忙,舞蹈的事已经初具雏形。
只不过还要花时间设计一些巧思以出彩,也就是有个好噱头。其实这段时日,玉儿练舞一直也没什么心思,他都在想着关于殿下说的那件事,虽然不知道具体要求是什么,但玉儿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所以就盼着殿下快点过来。
白洛往常就时不时的往玉儿的阁楼跑,这段日子,玉儿一直在别处练舞,白洛还乐此不疲的去,因为,他得了新乐趣,那就是欺负张竹清。
张竹清在自己的房间里练字,白洛跟过去看,一边看,还一边奚落,
“啧,你这写得,鬼画符吧。”
张竹清歪着身子企图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那小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