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星阙手中托着一只由灵力汇聚而成的金黄色灵鸟,啻毓则趴在一旁的栏杆上半眯着眼,一边悠闲地吹着夜风,一边听着从灵鸟身上传来的声音。
“……秋秋说,揽月庭的道长们到云间海里来了,就在今日下午,开口便想要借妖谱查一只妖,你不在,那卷妖谱自然打不开。”
“揽月掌门竟也来了,秋秋告诉过他你不在,可那萧白景如何也不肯走,他在云间海落了脚,坚持要等你回去再当面谈。”
“……据说,是萧白景同门的师弟被妖族蛊惑了,还被害得尸身全无,连把随身的佩剑都没能留下,怪不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阿毓若是想在魔域多玩几天便在那边呆会儿罢,不必那么急着回来,但萧白景到底是揽月庭掌门,不要晾得太过火了。”
晏长生的声音到此止住了,灵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瞬间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夜空中。
九尾天狐普遍体温偏高,再者啻毓今夜也喝得不少,身上正一阵阵发热,现在被这冰凉的夜风那么一吹,顿时舒服得浑身骨头都要软了,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抬手凝聚起一只白色灵鸟。
“被妖族蛊惑?我看倒像是揽月庭那群孔雀开屏的蛊惑了那只妖族,真是报应呐。”啻毓嘲讽道,“长生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既然他们愿意等,便让他们等着,好吃好喝的供着,等明日逐羲的生辰宴散了,我再慢悠悠地回去。”
话音落下,白色的灵鸟便扑着翅膀飞向远方,尾玉略过的地方留下一束转瞬即逝的流光。
——
“……阿珑,你这是为何?”
祁琅玉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他抱着怀中散发着梅花冷香的游意珑,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祁琅玉缓缓的低下头颅来,却见游意珑竟是笑吟吟的抬起头看他。
游意珑将手捣入了他的小腹,生生将丹田洞穿,勾起成爪的手贯穿了祁琅玉的身体,从他身后探了出来,沾满血污的手指间捏着一粒熠熠生辉的金色小珠。
血将游意珑的手套都浸红了、浸透了,黑衣也被溅上晕染出更深的色彩。
游意珑一挑嘴角,薄唇抿起笑道:“我的傻道长呀,喜欢和爱是两回事啊。”
蕴含着深厚灵力的金丹被游意珑握在掌心,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冷眼睨着伏在地面仅剩下一口气的祁琅玉。
杀人越货的事情游意珑做得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先前杀的都是些大妖,这倒是他第一次将手伸向灵修,还十分幸运的钓上了祁琅玉这么一条对他死心塌地的大鱼。
游意珑做事一向喜欢斩草除根,祁琅玉还未死去便被他活生生的废了修为与经脉以除后患,直到最后断了气时还死不瞑目的瞪着他呢。
之后这祁道长的尸身便被游意珑一把妖火烧了,连带着随身的佩剑也被一同扔入火堆烧了个精光,最后只余下一捧灰。
火焰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其间又混入了祁琅玉的声音,他正一声一声的唤着“阿珑”,不复从前的温柔,他的声调凄凉极了,那呼唤声变得愈来愈刺耳凄惨,仿佛泣血一般,自他的身后传来,渐渐地近了,裹挟着一阵渗人的凉风。
梦境之中,游意珑颜色浅淡的双眸里透出些许惊愕,他想回头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好似被鬼压床了一般。
“阿珑?”祁琅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伴随着一双手缓缓的从耳侧自后向前伸来掩住了游意珑的双眼,在黑暗降临之前,他透过指缝看见了一抹飘起的雪白衣袂。
“我来了。”
“!”游意珑被惊得猛然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眼前由模糊渐渐转为清晰,他瞧见了床边满脸担忧的韶宁。
他的头还在嗡嗡作响,祁琅玉的声音好似还回荡在脑海中。
游意珑猛地吸了一口凉气,难受极了的发出一声低吟。他一边用手腕抵住额角,一边缓缓起身,但四肢连带着躯体都是无力的,还未坐起来便又要仰面摔倒下去。
“阿珑!”韶宁及时伸手扶住了游意珑的身体,这才没让他摔得太惨,“自那夜你昏迷过去后,已经整整两日了!其间还忽然发起高热,你好好躺着罢,我去给你倒水……”
“……”游意珑蹙起一双长眉,顺势牵住了韶宁的手,安慰似的用指尖摩挲了几下他的手心,这才松了手,嗓音沙哑的道,“……我没事。”
“你都这副模样了还没事呢?待会儿喝了水,再吃些药,便好好休息罢。”韶宁皱着眉,转身便去倒水。
梦境中实在是太真实,甚至能感受到血的温热。游意珑只觉得疲惫极了,又觉得奇怪——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他游意珑杀过的妖修、灵修十只手都数不过来,到还是第一轮梦见过被自己杀掉的人,这个人还是祁琅玉。
即使脑子已经烧得有些不清醒了,游意珑仍是聚气凝神的合眼去感受丹田中的动静。
那枚属于祁琅玉的金丹,它此时此刻正死而复生般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属于他自己的妖丹则被一股稀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