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提了枪,不由分说便驾马上阵,打了白宣一个措手不及,几千将士同时动了起来,只见黄沙漫天里一片白色如蝴蝶般轻飘翻飞,城内忽然冲出大量北燕军,一声号响,容毅同时起兵来助,对楚军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兵刃交接,白光四溅,鲜血淋漓的大战就此展开。
难道又要重蹈十年前的覆辙吗?生灵涂炭,饿殍遍野,白宣悲哀地想。
他晃神瞬间,被燕离抓准机会挑下了马,前方的楚军察觉将军被俘,都杵在了原地,燕离用枪尖指着他的咽喉。
“别动,我家主子有话带给你。”他警告性地环视了一圈,“这场战争没有三五年无法结束,更免不了危害百姓,白宣将军若是降,我们保证待楚民如亲子。”
“不可能!”白宣想也不想地反驳,“让我叛国,不如直接杀了我!”
“如今楚国上下,有做得了主的人吗?”
白宣宁死不降,燕离知道劝他不动,便扭头吩咐:“把他给王爷带回去。”
楚军蠢蠢欲动,燕离□□划过:“我看谁敢动!”
这场即将演变为大难的战争,开启与结束都猝不及防,白宣被一路推搡着来到薛浪面前,薛浪勾唇轻笑:“别来无恙,白宣将军。”
白宣冷哼一声:“要杀要刮,尽管来。”
“哎,哪来这么大火气呢?给将军松绑,愣着干嘛?”薛浪毫不留情地给了陈通一脚。
陈通吃痛,硬生生把谩骂憋了回去,委屈地解开绑白宣的绳子。又不是他绑的,再说了,不要那么凶嘛。
看惯了这种招数,白宣一点也不吃,他揉了揉胳膊,撇开眼不看对面的人,那人装作和他十分熟稔的样子,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真可怜啊,我们找到楚王的时候,他就剩一把骨头了,”他摸出楚王那枚玉佩,观察了一下白宣的神色,后者无动于衷,他笑了笑接着说,“你说这偌大一个楚国,连个能坐稳王位的人都没有,本王原来很支持白宣将军坐坐试试看,你又不愿意。本王分身乏术,要不这样吧,楚国并庆国合二为一,本王辛苦一点不要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燕国......不用说,你肯定想谢谢本王,太客气了,兵符什么的我是不要的啊。”
这一番不要脸的说辞把白宣气得险些动手,然而他只能怒骂:“不可能,你做梦!”
“因为它已经在我这儿了。”薛浪笑着又拿出一块分量极重的伏虎样令牌,燕离递给他另一块,两块合二为一,严丝合缝。
白宣大惊:“怎么会?!”
“怎么会在我这儿?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总的来说,不必告诉你。”简单,一块是从楚王身上搜出来的,一块是昨晚燕离从白宣营帐里找到的。
“没用的,楚军不单单认虎符。”白宣冷静了一下,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薛浪回道:“这就不劳将军费心了。传出去,就说白宣将军与本王相谈甚欢,将兵符赠与了本王。”
白宣挣扎起来,徒劳地想要阻止他。
此消息一经回营,楚军军心大动,有混入的北燕军在各处游说,楚王昏庸无能,横征暴敛,残害百姓,多少人家破人亡,来参军的有多少是自愿的,不都是抓壮丁被抓来的吗。
你们想家,想家人吗?想,怎么不想。仗一打起来,就走不了了......
薛浪举着虎符登上城墙,坐实了昨日的流言。
逃吧,逃吧......你还有老婆孩子,老父老母......你死了他们怎么办......你在替什么人卖命啊......
如此心绪影响下的楚军一击即溃顷刻间乱作一盘散沙,十日内逃的逃降的降,白宣自知救国无望,在一个雨夜也随着庶弟自刎于当下。
楚军尽数归降,楚国的百姓还不知大局已变,其实这与他们无甚影响,他们关心的还是一日三餐,这就足够了。
该说不说,楚王——应该是曾经的楚王和他的臣子实在是太不得民心了,以至于国家易主,百姓不抵抗的却居多,在深受了多年腐败官吏的荼毒之后,薛浪他们的到来对于楚人来说无异于是天降甘霖,薛浪花了一点时间整顿时局,安抚百姓,他与楚王有仇,不会为难这些普通人。
容毅很快进驻王城,传令兵昼夜兼程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带回了陵阳,庆帝还没听完,病容便尽数消退,整个人容光焕发,当场从龙椅上坐了起来,被陈公公扶着快步走下殿阶,声音颤抖着对那个传令兵说:“你再说一遍。”
“回禀陛下,厉王已将楚国王城攻下,楚王失踪,楚国归降了!”
庆帝放声大笑,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
殿内的臣子也跟着高声恭贺,喜气洋洋,这一消息,使得庆帝的病不用药也痊愈了似的,整天端坐在御书房中处理国事,等待薛浪回国复命。
太子以及瑞王却不如他人那么高兴,薛浪立此不世大功,对他俩的威胁空前的大了起来。针对薛浪的阴谋,也在等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