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庄严还专门跑回来找他录个什么祝福的视频,还说当是做好事献爱心,现在想想,那臭小子的确是在献爱心,只不过不是他以为的那个爱心。
再看这一呼一应的肉麻动态,合着这俩兔崽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调情呢?想到这里,他不仅头疼,胃也跟着疼,哪里还绷得住,亲自给庄严打了个电话,“你很闲么?不是还有两星期期末考了?不好好看你的书,大晚上瞎溜达什么?”
“你不懂,这叫劳逸结合。”庄严说着,点击发送了最新编辑好的动态。
发现栏新冒出一个红点,庄显睿虎着脸点开,看完后气都快喘不顺,他硬邦邦道:“祝今天所有过生日的朋友生日快乐?这也是劳逸结合?”
“世界那么大呢,总有人今天过生日吧?”庄严瞎扯道:“我看网上那么多人管你叫爸爸,肯定有人今天过生日吧?我这是在帮你积德。”
庄显睿气笑了,“是吧,比如那个谁?”
“饶了我吧老庄同志,你一提我就郁闷,要不是今天有小考,我差点就忍不住订机票了。”庄严“啧”了声,旋即认真道:“还有啊。爸,那个谁和那些网友可不一样,他可是迟早要真管你叫爸的。”
“叫什么都不行,你俩那事儿我可没答应。”庄显睿压着不悦。
庄严说:“爸,这我也就是跟你说一声,好让你有个准备,你同不同意真就是迟早的事儿,我和他是断不了的。你要是不信,你也可以随便试,随便折腾,不过我得先撂个话,你那些招数,对我俩肯定有用,不过我不可能轻易放弃,挣扎也好,反抗也罢,你拦你的,我争我的,大不了就闹一辈子。”
这话一说,对面沉默了。庄严抿着嘴唇,也不再开口,电话没两秒就挂断了。
庄严叹了口气,倒也不后悔,虽然现在暂时和楚沉分开了,但他态度必须摆出来。他其实还想说,虽然我的命是你给的,但我要有他才能活。这话太没良心,他也心疼他爸,舍不得说过分了伤人。而且这种话在外人听来大概只觉幼稚、可笑。
以前庄严认为,他的爱情只有他自己在意,如今看来并不是,重视还有他爸,他却高兴不起来。
少年期的爱情,除了当事人双方,旁人很难真正重视,一句不够成熟轻而易举就将一切否定,不在背后讽刺两句都算是好的。
少年人的爱在他们眼里不算爱,只是小孩子天真不懂事,任何力竭声嘶的反抗都是小孩子在发脾气。
所以许多人在小的时候许的愿望都是希望赶快长大,迫切的认为长大了说的话才有分量,长大了做事都是对的,长大了才能自由。
这是一种毫无缘由的向往,但庄严莫名其妙地也想许这个愿望,他希望庄显睿把他当男人看,而不是一个小孩子。
庄显睿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满身疲惫地去了公司,匆匆吃完午饭,稍微午睡了半小时,醒来看午休还没过,又给庄严打了个电话,“我也不是老迂腐,但我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对陌生人谨慎是我的本能,何况你是我亲儿子,那是随便哪边吹一阵风就能让你走的吗?那孩子我看着还行,不过没相处过,到底怎么样我也没法下定论,你给我说说,你和他……怎么回事?”
这会儿庄严刚上床打算睡觉,一听也不打算继续躺了,爬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脸,仔细斟酌着该从哪里开始说。
“不着急,慢慢说。”庄显睿道。
“爸,你……同意了?” 庄严惊讶,昨天不还倔着么,这么快想通了?
庄显睿冷笑,“哪儿这么容易。”
他只是不想再看庄严红眼睛了。
庄严回沪海的大半年,变化是显而易见的,收敛了吊儿郎当,整个人沉稳不少。
上午许特助告诉他,说庄严前两天给一家儿童画社投了简历,职位是翻译,虽然因为经验不足没被录用,但仅是这个行为就够他吃惊了。
当然,变化最大的是他的成绩,一次比一次进步快,如今虽然依旧望不到重本线的边,但二本线已是绰绰有余了。
这要在去年,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庄严在他面前拼命展现自己的成熟稳重,即便在他眼里,庄严八十岁了依然是个顽劣小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谁,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离经叛道的路太难,注定受人白眼遭人非议。他作为一名父亲,不能为孩子将路走通,但至少,也要让孩子把路走顺。
他不能牵着庄严的手带着他走,至少,他还可以守在孩子背后,为他掌灯。
不过这种话他不可能说出口,何况本来就还别扭着。
他的这些老父亲心思庄严一点不知,他也没精力去管了,一中的高三进入复习阶段后越来越变态,不仅每周的休息缩到只有周日半天,月考更是变为周考,还要随时准备应付科任老师的随堂测验。
可以说他的整个高三下学期,不是在考试,就是在考试的路上。
他倒勉强受得住,他们考试越多,楚沉发自拍的频率就越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