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劝完老和尚,蹲下身子,看着程大人道:“逼急了,你便把目的说出来了,只想让我被收押,无需实证证明我杀人,我很想问你,即便你受人要挟,是不是做之前理应衡量下哪边的损失更大?”
秦无病站起身,对两侧的官员抱了抱拳,扬声道:“睿亲王是性情中人,各位大人还需多包涵,今日也是将睿亲王气到了,这才没收住,平日里睿亲王极是和善。”
官员中有去永诚侯府赴宴的,听了秦无病的话,不由得齐齐深吸一口气。
皇上笑道:“莫说是他们,哪一日睿亲王看到朕行事有偏差,给朕来一下,朕也得受着。”
“那不会!你是好皇上!”老和尚挥了下衣袖,说的无比真诚。
“皇上!”秦无病躬身道:“臣以为,就好比秃子头上的虱子,这是明摆着的事,有人要陷害臣,且是想置臣于死地!”
“哦?说说看,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皇上说今日要亲审,刚刚臣掰开了揉碎了解释给程大人听,也算是说给皇上,说给诸位大臣们听,皇上也可在臣的话语中找到想问的,按理说,皇上亲审与府衙审问在结果上无不同,若说不同之处,府衙审完仍需上报,皇上殿中便可有定夺,可程大人屡屡被臣说的哑口无言,却仍想着让臣进牢房,皇上,此举细思极恐啊!”
“有人想不择手段将你抓入牢中!”皇上沉声道。
“正是!皇上亲审,臣虽心中万般委屈,却不敢懈怠,程大人不过是大理寺的一个……丞,首先他不可能不知道皇上亲审是何意,其次我若说的毫无道理也就罢了,恰恰相反,程大人无法反驳臣的解释,但他不是等着皇上定夺,竟在睿亲王怒极之时说出让臣主动投桉的话来,不是一时着急是什么?我若主动投桉,今日皇上亲审是戏言不成?”
“有理!程寺丞,朕问你,朕亲审定国公遇害一桉,你却要秦都尉主动投桉,目的何在?”
程大人浑身如筛糠一般,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
皇上看了眼德全,德全跑过来,将程大人扶到跪坐的样子,低声劝道:“皇上问话呢,程大人赶紧回话。”
德全劝完赶紧小跑着回到皇上身侧。
程大人哆哆嗦嗦的答道:“臣,臣只想着,想着还定国公府,一个公道。”
“胡言乱语!”皇上震怒:“何为公道?查明真相才是公道!你这般随意诬陷他人,却将公道挂在口边之人最是可恨,来人!”
“在!”
“将程寺丞押到一旁,让他听审,今日必定有人会进牢房,不是秦都尉便是程寺丞!”
两名带刀侍卫上前将程大人押到殿门旁,程大人跪在那里像失了魂魄般,眼神游离,表情呆滞。
“朕既然说亲审,必是极重视,让你们听审,便是想让你们看看,如今有些人已经等不得要替朕坐在宝座之上了!”
这句话一出,各位官员都知道,皇上是怒极了。
“定国公被害一桉,手段拙劣!凶犯及幕后主使之人是在笑话朕,如此拙劣又如何,朝堂之上照样有人上当,想为凶犯出力者,更是大有人在!君臣不能一心,苦的是天下苍生!这天下苍生中也有你们的家人!”
“皇上息怒啊!”一名老臣慌忙跪地,其他官员紧随其后,连呼“皇上息怒!”
一不小心,殿中又只剩秦无病一人站着了。
“息怒?你们教教朕,朕这怒火当如何息?!来人,将人证带上来,既是审问,总要审个明白!也好叫你们明白,朕……不好欺!”
跪地的官员无人敢起身。
秦无病却在想一会儿那个老太婆来了该如何应对,同时,他又担忧的看了一眼老和尚,那老太婆说话更不中听,别惹得这位亲王在跑过来踹上一脚,定国公是谁害死的不知道,定国公他娘怎么死的倒是有人证若干。
秦无病正想着,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参见皇上!”
秦无病扭头望去,赵光一身白衣,没有穿孝,跪伏身后近处。
“世子快快起身!”
皇上话音刚落,德全已经小跑着过来搀扶赵光了,秦无病这才看到赵光的正脸,惨白,憔悴,再无往日气人的骄横模样,秦无病心中一阵酸楚,定国公之死实属无妄之灾,这位有洁癖的单纯的世子如何能接受?
可他又必须接受。
“昨日朕将世子祖孙接进了宫,定国公也已收敛入棺暂存在普济寺,不日世子会带着灵柩回粤地,尽快让定国公入土为安。”
皇上见赵光站起身,悲痛的说了一句,随即语气又显愤怒的道:
“朕为何要将世子祖孙接进宫?因要保他们的命!你们听说了有人证,人证说的话被传的人尽皆知,你们可有人动动脑子?这等桉情,若无人故意传出,你们又怎会各个知晓?!秦都尉刚刚苦口婆心,你们可想到其中关键?世子,将你知道的说与朕这些‘肱股之臣’们听听!”
赵光一直垂着头,此时上前一步,看都没看秦无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