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致端着一盘洗好的甜果,站在柳薇薇房间门前,轻轻敲了三下。
“谁啊?”
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薇薇姑娘,是我,静致,先生叫我给您送些水果过来。”
在门前低头等候的姚静致小心翼翼说道。
“进来吧!”
姚静致轻轻推开门,进门之后,先转身把门关上,然后走上前几步,手捧着果盘在那站立不动。
在内室斜躺在床榻上的柳薇薇笑道:“小静致,怎么站那不动了?快进来啊!”
姚静致抬头看了眼里面,小声说道:“薇薇姑娘,要不我还是把水果放在桌上吧。”
柳薇薇掩口浅笑道:“你这小娃儿,又不是初次见我,本姑娘还能把你吃了怎地?快进来吧,正好我口渴得紧。”
离开松竹馆后,柳薇薇径直去了张府,原以为阚画子一番安排之后,就会动身前往西凉,谁料到了张府之后,就这么站了下来好几日,对于去西凉的安排,阚画子只字不提。
柳薇薇倒是无所谓,反正谋划之人是阚画子,至于上面交代的事,她本就不那么上心。
当一个棋子也挺好,至少不用那么费神。
费神就要劳心,劳心然后再伤神,伤神自然会伤身,女人嘛,生得再美,也无永葆青春之术,为那些事生皱纹,那可就万万不值得了。
柳薇薇认为,少动些脑筋,就会老得慢些。
这并不是说柳薇薇的脑筋不好使,相反,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一个人。
很多事情,她一点就通。
懒得想与笨,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她就在张府这么住了下来。
而无事的时候,阚画子也从未打扰过她的清静,只是让姚静致负责给她端茶倒水的活计,另外让笪守典安排一个机灵的丫头照顾她的起居。
平日里,柳薇薇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原本她初至张府之时,阚画子便提出过每日来教她作画的要求,只不过被她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所谓的不给面子,就是直接抄起杯子向阚画子砸了去。
其实她已经很给阚画子面子了,至少她还没有说出一个“滚”字来。
好在当时房间内除了他二人之外,只有一个孩子。
她之所以没有说出那个“滚”字,是因为小小的姚静致。
毕竟姚静致是喊阚画子“先生”的。
阚画子将茶杯稳稳接在手中,杯中的茶水竟然没有洒出半点。
阚画子黝黑的脸上有些泛红,他将杯子举到眼前,细细看了几眼,果然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唇印。
看着眼杯中剩的那点茶水,阚画子冲着柳薇薇干笑道:“微微啊,这点水可是有些不大解渴啊。”
姚静致看了看柳薇薇的脸色,悄悄拉了拉阚画子的衣角说道:“先生,我怎么觉着这位漂亮姐姐不像是给您茶喝呢?”
柳薇薇看了眼这个从进门才开口说话的小书童,面色稍缓和了些。
想不到他阚画子身边还有个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
阚画子转头瞪了眼姚静致,低喝道:“别瞎说,怎可如此乱言微微姑娘的好意呢?”
姚静致低头看着鞋尖,不再言语。
柳薇薇眼见姚静致受了委屈,轻嗤一声道:“怎么?你也学会跟孩子耍威风了?”
方才还板着面孔的阚画子立即换了张笑脸,看了眼只剩杯底的茶水,终究是没敢喝上一口,赔笑道:“薇薇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孩子啊,少时多挨一句骂,将来就会少遭些白眼,终究是自己人管教一下要好受些。”
说完还拍了拍姚静致的肩膀,温声说道:“静致啊,你可明白先生的良苦用心?”
姚静致没有抬头,只是小声应了一声。
柳薇薇轻笑一声,“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用在眼下却不合适,你再敢胡言乱语,可莫怪本姑娘不念往日的情分……”
“往日的情分?”
阚画子嘿嘿笑了几声,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薇薇你果然是位情深义重的女子。”
柳薇薇气得站起身来。
瞄了眼那起伏的双峦,阚画子扬了扬手中的茶杯说道:“感谢姑娘馈赠,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转身拉着姚静致就要离去。
姚静致咬了咬嘴唇,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先生,这茶杯不是张府之物么?为何就成了那位漂亮姐姐赠给您的了?再说了,您的房间里也不缺杯子啊?”
阚画子揉了揉姚静致的头说道:“你还小,杯子是张府的杯子,可先生收下的,却非是这个杯子。”
眼见姚静致依然是一副不解的样子,阚画子刚要继续说下去,柳薇薇在背后冷声说道:“有什么歪理邪说出去说去,别扰了本姑娘的清静。”
阚画子没有回头,背着身挥了挥手。
出门之后,阚画子继续说道:“静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