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听了这话,疏雨面上露出几分惊愕来,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侧目拆鱼的岑闻,岑闻见她不接话,又一副无措的样子,勾起了嘴角,说道:“开玩笑的,今日吃的是溪圆的席面,姐姐想的自然是从前四人相处的日子。”
说完,夹了几块剔好的鱼肉,放进疏雨盘中。原来这蒸鱼是拆给她的,可从前素来都是疏雨给她拆鱼肉,今日却反了过来。疏雨迟疑了一下,也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几下剔完,就要放进岑闻盘里。
却见岑闻抬手挡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对她说:“不用,姐姐夹了自己吃就好。”
见她不接,疏雨心中有些不舒服,她看着默默吃菜的岑闻,问道:“你从前不是最爱这道江团吗?怎么…只顾着给我夹…?”
岑闻听了这话,筷子停了一下,磕在牙齿边,她轻咬着,没有抬眼地说:“从前是喜欢,后来忌口,总是吃不到,便也就没那么喜欢了。”
“再者说,既然现在已经是做了侧室,不就应当伺候主母吗,哪有让主母反过来伺候我的道理?”
疏雨听了主母两字,只觉得异常刺耳,她呼吸一窒,筷子就停在了手边,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她为什么忌口,是常常抱病吗,一会儿又想,她言下是否有所指,说的是鱼,还是自己。
但想来想去,最后想到的却是,她真的恨我。
岑闻这几日的行径,摆明了是要让疏雨时时想起两人早已决裂,然后心生难堪,她心头涌上一股无力来,想长叹一口气,却又不想被岑闻探到自己一丝无奈与不自在。
闻儿性子变了不少,话少了,望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凌厉,每说一句,便是在用刺刃来剜她的心。但既是自己先抛下了她,亏欠了她,那她要朝自己讨什么,自己都愿意照单全收。
可疏雨心里头还有几分不确定。她不确定的,是岑闻对自己是否还有几分心意,若她进李家的门,是要两人就此纠缠不休,那她们的处境,不会比当日好多少。
思及此处,疏雨不愿再多想,装作无事般地给岑闻夹菜,只是终究没再夹那口鱼。
在回府的马车上,趁岑闻在闭目养神,疏雨才敢仔细看她。她瘦了,下颌瘦得只剩一道略有弧度的线,疏雨想伸手去碰碰她鬓边,但也只是想想,于是她挪开了视线,偏头靠着车壁,她想到溪圆同她说的那句:“前些日子,你们两人都瘦得狠了,今日见着了,才算是有点人气儿。”
她想,是的,她只有挨着岑闻,才不至于麻木含混。
夜里,疏雨睡下了,睡梦间,却感觉有人撩开了她的帐子,她虽看不见,却能感觉有人在细细端详她,手扫过她的额前和鼻间,有木樨香萦绕在鼻间,然后那手不再停留,伸手来解她寝衣的结扣,这味道,只消一缕,她都能知道谁。
于是她惊醒了,猛地睁开了眼,手往自己寝衣前一捉,一转头,便捉到了一双点漆星目,此时带着几分玩味地靠坐在她床边正凝着她,几绺头发垂下,混杂在疏雨的发里,那手还被她紧紧握在手里,发丝相缠,素手交握,倒有几分缠绵的意思。
疏雨赶紧放了手,看着面前人将发全散了,松松披着件袖衫,看起来空落落,有些形销骨立的意思。她心疼地望着,下意识地想叫她进来暖暖,被子都拉开了,却又想起两人早已不同往日,于是又放下了手,平复好情绪,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岑闻轻笑了一声,像是笑她明知故问,又像是笑她毫无防备,这笑声促狭而暧昧,叫疏雨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岑闻不答,脱了鞋履,将帷帐拉紧,外头溶溶月色彻底被掩在了身后。昏暗中,疏雨感觉到她坚定地拉开了被子,贴了进来,身子带着几分凉,可凑在她耳边的气息又热烫得很,然后听到一句:“自然是,来伺候主母。”
疏雨反应过来,想往床外躲时已来不及,岑闻早已凑到她身前,如当日一般揉蹭着她胸前,两人靠得极近,腿挨着腿,可岑闻的脸却不挨着她的脸。
疏雨寝衣里只剩一件抹胸,岑闻手上力道又比当年要重,好似要将她一颗心揉出来似的,掌心贴着胸乳顶端,使着力,往左右揉去。绢质布料蹭过她的胸乳,叫她有几分难受。她不喜欢这样,岑闻的动作不带一丝怜惜与爱意,她心中又怕又痛,于是她一把将岑闻的手掌捉住,使劲说:“别这样。”
岑闻恍若未闻,掌心温热,缓缓揉弄着。疏雨发了狠,她不想这般,两人如今是在李府,不是从前的吟秋榭,却比从前要更荒唐。于是她两手握住岑闻的手攥在腰侧,不让她再动手作弄自己。
岑闻也不和她较劲,手上松了力气任由她攥着,半晌,轻轻说一句:“松手吧姐姐,我知道了。”
疏雨慢慢松了手,她掌心有些汗,不知是她的还是闻儿的。松手的瞬间,她生怕闻儿又会不管不顾地靠过来,于是赶忙伸腿就要下床去点灯。结果就在她将腿伸向床下的一瞬间,她感觉岑闻的身影猛地沉了下去,两双手牢牢把住她的腿,一双细腿钳了进来,然后便有热气扑在自己的裤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