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清绝,在哪里?”
闻言,赫连墨眼神瞬息万变,他侧过脸看向江眠,心砰砰跳着。
原来江眠还一直记得这把剑,自从把他救出来后,连自己都忘了清绝。
可是江眠一直都记得。
白遥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江眠,道:“我怎么会知道?赫连墨自己不带走,如今自然是落到了江奕手里。”
“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吧。”白遥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我当初修行这种阴毒术法,打听到的都写在了我原本记录药毒的案卷之中。当时我离开的匆忙,后来这案卷落到了江奕手里。”
“如你所见,他如今比我更甚。”白遥似是在感叹般地喃喃道,“是我错了么……一切真的命中注定吗……不过是个半途修行的人,竟比我强上许多…”
江眠听着她似是疯狂似是清醒地说了许多,最后言语更是混乱不堪。
约莫是白遥的伤口发了炎,雪白的脸上浮起红晕,意识也逐渐模模糊糊起来。
江眠看着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双眼微微翕上,恨意怒意虽淡了些,倒也称不上毫无芥蒂。
只是如今,她活着总比死了好。
活着一个白遥,他们对重新夺回明月楼的把握也就大些。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话用在白遥赫连墨身上无甚不妥。
江眠走上前去,轻轻地,想要掀开白遥的袖口察看下强势。谁知那衣服紧紧粘在里头的肉上,稍稍扯动一些便痛地白遥眉头紧锁。
看到这样的白遥,一旁同样被困着的白鱼倏地挣扎起来,口中因塞着布,支支吾吾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江眠见状,取出了白鱼口中的布条,挑了挑眉问道:“你会处理这伤?”
“是!”白鱼满眼通红道,“你放开我!”
赫连墨皱着眉看了白鱼半晌,应了声放开她吧,遂江眠便解开了绑着白鱼的绳子。
*
往后几日,赫连墨发了信号,那些散落在其他地方的弟子们纷纷赶了回来。
白遥伤势看着严重,说到底只是皮肉伤,亏得那白鱼处理得当,也渐渐痊愈。
而江眠在这几日,潜心钻研了许久《驭》。
令他自己都吃惊的是,他的确并未耗费多长时间,便取得了些惊人的成果。
这日,春寒料峭,头上席卷着层层乌云,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薄雾。
赫连墨下了决断,不论江眠成果如何,他已经等不得了。
若再不前进,只怕母亲打下来的江湖声名便要毁在他手中。
他厉声说道:“我们一起回去!”
“是——!”所有的弟子们高举着剑,声音响彻云霄,震的飞鸟四散奔逃。
在赫连墨身后伫立着的是江眠。
江眠弃了剑道后,若他不说话的话,整个人站在一旁,倒是极为清冷的样子。
如今,江眠便这样沉默地守在赫连墨的身后,凝视着赫连墨的背影。
赫连墨回过头去,两人无声地对视了片刻。
蓦地,赫连墨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恰如极夜空中一颗星,璀璨夺目,耀眼非常,灼在江眠的心口之上。
只是极短暂的一瞬,赫连墨转过头去,最后看着明月楼的方向,便风从足间过,掠向那处去了。
弟子们跟在后头,江眠伸手,将垂在身后的兜帽戴上,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若这江湖之中,每个抉择便是人生的一个岔路口,那么此刻,江眠奔赴的命运,会是如何呢?
没有人知道。
江湖之中,多的是危局。
当赫连墨站在明月楼下的时候,那丝熟稔感激得他冒出了掩盖许久的杀意。
纵然他在幼时厌倦至极了杀人的场合,然而此刻,交织着杀戮与阴谋的明月楼,是专属于他的。
他可以容得明月楼在计划之中片刻脱离于他的掌控,但是容不得它一直落于他人之手。
尤其,那人还是他异常讨厌的江奕。
白遥站在赫连墨身旁,静静地摆弄着她后来又捡回来的陶埙,轻声问道:“只这几天,江眠能行么?”
赫连墨眼神陡然一缩,只在刹那手腕一转,手中剑翻转之时,无数剑光刺向门前,只听砰地一声,尘土飞扬,门上裂开了几处大口子。
“他不行也得行。”
“若这都不行,还如何指望他能攻入南疆?”赫连墨压着声音低声冷冷道。
倏地,赫连墨执剑指一方,命令道:“杀进去!”
不同于从前的明月楼,如今伴随着雾气,楼中多了几分迷离。
这表面上是看两方弟子的角逐,本质上却是两个首领的决战。
江奕负手而出,立在一角屋檐上,红衣翻飞。但脸色极其苍白,嘴唇连一丝血色都看不见。
见到这样的江奕,赫连墨免不得有些讶异。
“江眠…怎么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