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鸣珂便觉身体被抛起来,随后砰的一声,他被仰面丢在榻上,晕头转向还没过去,便有一只手抓过他两手手腕,猛一把拉高按在榻上。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杀我?”男人宽阔的肩膀仿佛是要降下腥风血雨的巨大乌云,将帐顶透下的天光遮得一干二净。
鸣珂也没功夫回答,只拼命支起双腿又踢又踹,谁料却更方便地叫男人将他两腿压开,系着短甲护裆的胯下直直压上他腿间。
他身上只穿一件皮袍,亵衣猥裤都还在外头晾着,此时腿间当真一丝不挂,冰冷的铁甲覆压上来,冻得他浑身一颤,鱼似的腰肢狂扭躲避。
“赵锵!你卑鄙小人!你可知我是——唔!”还未骂完,嘴唇便被大手捂住,男人制服他毫不吃力,此时却鼻息粗重,火热的气流喷吐在他眼皮上,扑得他睁不开眼。
“我卑鄙?”男人愠怒地笑一声,“我救你一命,你恩将仇报,竟是我卑鄙?”
“唔唔!唔……!”鸣珂别开脸,挣扎间皮袍脱落,乌发泼了雪白的满身,粉白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被分开的双腿也依然顽强地踢动,这副宁折不弯的性子,让赵锵觉得有趣起来。
“你有话说?”男人问。
鸣珂怒目圆睁,额上已是湿透,黑发狼狈地黏在脸上,倒真像被蹂躏了一番般可怜。犹豫片刻,他一咬牙,点点头。
“本帅从不做屈打成招那套,好。”赵锵说罢,真松开了捂住他嘴的那只手。
鸣珂甩开松动的手掌,嫌恶地呸了一声,喘息着低下眼睛,心间已有计策,道:“我既敢来,便不怕你起歹心,只不知……,不知你是不是有种的男人。”
“笑话,”赵锵哈哈大笑,“若是本帅都无种,这天下便没有第二个男人敢称有种,你且说,如何算是有种?”
鸣珂咬住嘴唇,似是犹豫,又似难堪。赵锵见那一对粉唇被他咬得将要破了,伸指抚了一把,鸣珂却灵敏地一躲,舔舔嘴唇呸一声,那双微垂的睡风眼又圆睁起来,冷声道:“我祖上原有这非男非女的种,故而知晓其中规律。”
赵锵眯了眯眼,且看他玩什么花样:“什么规律?”
“旁的都不要紧,只有一桩。”鸣珂深吸一口气,难忍耻辱地闭上眼:“处子破瓜,必定有孕。”
赵锵不大通诗书,只跟着养父粗读些兵书,认得兵家词句,或是些圣旨号令常用的字眼,这些个文绉绉的成语,他是一个都不懂。昨日这小东西说的一什么中的,他便不知何意,只是不便开口问,如今他又说什么破瓜,实在不懂和瓜又有何关系。
既已闹到这一步,这小东西插翅难飞,他也不怕人家笑话,直截了当道:“说人话。”
“你这——!”鸣珂嘴唇一动,又咬住,气喘几声,破罐子破摔道:“你若敢霸王硬上弓,你我这份萍水相逢,可便是一生一世的祸事了!”
霸王硬上弓又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抓着他,赵锵直想挠头,不过话已至此,又揣摩鸣珂脸上羞愤神情,大略也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松开鸣珂双手,他改为以肘为锁,半趴在对方肩侧,将对方牢牢锁在身下,慢条斯理道:“你这肚子厉害,若同你好一回,便会怀上本帅的孩儿,是不是?”
鸣珂左右挣扎不得,倒弄得浑身热汗淋漓,当下也累了,只别开脸,不情不愿道:“……嗯。”
预想中袭来的大手并未靠近,赵锵慢条斯理起了身。
鸣珂心道这呆子怎地不按常理出牌,忙激将道:“不敢了?哼,原来你也有怕的。”
“怕?”赵锵猛地逼近过来,将他一掌按回榻上。
鸣珂被这一掌震得猛咳一声,那手掌才松开,捏起他的下巴。赵锵的目光如老虎见了幼鹿,满是戏耍的兴趣:“我会怕你这小东西?我是不愿我的孩儿名不正言不顺,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朔方城中请先生媒婆,待你我今夜成了亲,看是你怕?还是我怕?”
说罢,便丢开他,一掀帘子,神清气爽地走了。
鸣珂愣愣爬起来,待回过神来,那呆霸王早已扬长而去,这一招一步全是他未曾设想的,气得他抓起手边的枕头往外头一丢。
“赵锵!谁答应了要嫁给你!”
入夜之后,军营中却是一派热闹景象。裴子清站在军帐前指挥供桌香炉等如何摆设,正说着,赵锵便捧着件红嫁衣走近,他忙唤道:“大哥,都置备妥了,只是如此匆忙,也未禀明阿爷,那女子亦不知是何人也,大哥该再考验考验。”
阿爷便是两人养父。两人并非亲兄弟,都是赵怀光收养的军中遗孤,自赵怀光反后,赵锵与赵怀光关系便不大好了。裴子清夹在中间,虽是跟着赵锵留在朔方,也只是因他年轻单纯,爷兄俩都不想让他搅入浑水而已。
如今赵锵突然告诉他自己要娶亲,还是前日救回来的无名女子,他自然窦疑丛生——这全然是故事里的狐媚害书生戏码嘛。
“欸,子清。” 赵锵却只抚着手中红嫁衣,喜不自胜,陶醉非常,“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