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也不是?”
文无隅真心想赞美那玄之又玄之妙论,却身子一软,直挺挺滑倒在渊澄膝上。
引得渊澄眉心一阵抽,仔细一瞧,竟是睡过去了,便把衣裳将他拢裹住,侧首支额,落目在那轻颤的睫毛上。
又见他眉宇之间拧着一道小小突起的皱痕,于是伸出手指戳了戳,谁知那小东西十分执拗,立马又皱起,他便又拿指腹摁了下,一来二回竟较上劲了,乐此不彼不在话下。
第84章
夜寝昼行,半月余,方至潭州境界,江南道总兵府在潭州辰县地区,相去仍有五十余里。
文无隅真担心再多个半天全身骨头就要散架。
反观王爷,到底是习武之人,身子骨硬朗,丝毫不减落拓风范,那厢连齐曳停马车刚一句潭州已达,王爷便立刻伏腰推车门,明明可以轻轻地踏下马车,他偏纵身一跃,激得马车一顿晃。
罢了还攥拳捶车门,“无隅,下车!”
声音之雀跃直直冲耳。
文无隅双手抬高伸懒腰,听得脊背肩骨咯咯脆响,好不舒坦,这才闲闲挪出车厢,先坐下车杆,后双脚踩地,可金贵着自个儿的身子。
城门上方,石匾上沉雕‘潭州’两个红底大字。
文无隅打眼一看,立时心下不大乐意,埋怨道,“尚未进城关呢,早早下车岂不是要走段长路。”
渊澄揽住他肩膀,迈开步子,笑盈盈道,“你都快瘫在车里了,走一走舒筋活血。”
文无隅没法笑脸对付,垂眼颓丧无精打采。
渊澄觑他一眼,绕一步到他身后,边走边为他捏肩,一路沿着脊柱上下捶按。
文无隅的身子便随之抖动,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
见那城门两旁立着持枪侍卫,兀地想起一事,脚下顿住,回头指指自己的眼睛,“吾这副形象,怕是城门侍卫误以为是哪里来的汪洋大盗呢,拿吾等盘问可不无端惹出什么事来。”
渊澄听得一愣,“你也未免太过谨慎,要我说,你这样倒越发好看了。”说着指腹顺眼罩边缘在他眼下画了个勾,挑眉一笑,“若有长你这般的汪洋大盗,给我拉一船来。”
文无隅省的和他打趣,挥一把扫开他的手,怏怏不乐地抬步。
说到底还是多少介怀自己盲了一只眼。
事实证明他确实多思,二人赤手空拳连个值得搜查的行囊都没有,难不成城门侍卫见个相貌有瑕疵的便要盘训,还让不让人脸上长疤五官不正了。
顺顺当当过了城关,文无隅不知疑的什么鬼,总觉得因为戴着眼罩路人要多看他两眼。
毕竟,独眼之人并不多见。
方不过百步,听得有人唤渊澄名字。
定睛一瞧,道旁驿站有人冲他们招手。
唤声间人已经小跑过来。
正是那齐明秀。身边还有个陌生人。
文无隅却只盯着那人,身着武服,两袖束带,身姿巍然挺立,尤为精神。齐明秀跑得无状,他笑意浅浅,仍是不紧不慢,步履稳健。
看仔细后,文无隅暗自乐得冒泡,大抵因为先入为主,此人眉宇轮廓竟隐约能捕捉到几分王爷影子。舅甥关系,可不有相似之处么。只是年纪相仿这点,他却未可想到。
“你总算来了!”齐明秀笑脸像朵花般绽放,别提多兴奋,抱住渊澄的手臂不住地摆晃,就差扑他身上去。
文无隅默立一旁不露声色,偷摸扫看渊澄,又觑视齐珏。
齐玦似乎有所察觉,瞟了他一眼,边抱手作揖,压低声音道礼,“王爷车马劳顿,辛苦!”
“凌将军,久违。”渊澄稍合了下手,不着痕迹地脱开齐明秀的拉扯。
这一带人人皆知江南道总兵乃凌将军,凌玦。渊澄自然周缜。
这厢齐明秀注意力放到文无隅身上,拿眼睨他,笑讽道,“咿,文公子,年初一别,怎生变了模样?图新鲜吗?”
就知道齐明秀会拿盲眼一事笑话他!
文无隅扯弯嘴角,把眼罩一掀,说,“那便叫明秀公子你瞧个新鲜吧。”
齐明秀和齐玦,皆是神情一滞,
但见那只眼珠浑然充盈着雾霭般白茫,已全是个毫无生气的死物嵌在眼眶里。
齐明秀撇开眼,顿时咽了声。
齐玦心料此人便是齐明秀郁结所在,单看长相,三庭五眼也算出众,却不至于惊艳冠绝,倒因为黑发披垂,稍微低头便半遮住脸,给人一种疏离冷淡的感觉。
此下大方展示那只残眼,似笑非笑的表情玩味十足,愈显阴傲。
再看先找茬的齐明秀,努嘴窃笑一声,不咸不淡一句,“活该…”
齐玦顿觉尴尬,又是初次见面,他更一时择不出什么词来表示惋惜之意。
渊澄稍侧了身,伸手将他抬着眼罩的手拿开,又将眼罩翻下整了整位置,半开玩笑道,“要不换个真丝金绣的吧?”
这话是护着齐明秀,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