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溪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在刑部都能知道韦星临没事就爱带着他到处炫耀,打败户部一众老臣,于是便才有了户部“神算盘”的称号。
不过嘛……溪鳞的好远不及如此。
还有貌美腰细,气度出尘,宛若山间云月,又写得一手好策论,深谋远虑,才华溢溢,简直是哪哪都好,处处都美。
“褚大人,你在想什么呢?思绪早飞远了,人还笑着。”赵凉越思忖稍许后抬头,见褚匪又是一副犯病的模样,不禁发问。
褚匪收回思绪,桃花眼对赵凉越递了个笑,道:“是在思念我的妻室。”
赵凉越于是便不好说什么了——不过他心里其实有点好奇,因为这么久了,他并没听到有人说褚府有位夫人,那估计不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多半是小家碧玉。由此可见,褚匪将其金屋藏娇,无关士族联姻,不论富贵荣华,只是倾心一人,留她在身边朝朝暮暮。
那必定是位解语花一样的妙人。
于是,尚还孑然一身的赵凉越,对于褚匪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思念妻室的行为,酸了。
“以后讲要事的时候,不要提及你的妻室。”赵凉越不悦地告诫褚匪。
褚匪莞尔一笑,点点头,道:“那溪鳞真的不考虑私下叫我师兄吗?一口一个褚大人,好生分啊。”
赵凉越没有好脸色,道:“你和我下棋没一次赢过。”
褚匪:“……”又自取其辱了这不是。
于是,褚尚书抬手一晃袍袖,负手到身后,看着远处天际余晖收尽,睁眼瞎似的感叹一句今日暖阳甚好,就算是把这页揭过去了。
翌日,褚匪上午在户部查着查着,就拐到了工部,很“温和”地拿走了几位大人,下午便一个折子往暖阁一递,平崇帝当即批复,于是工部的账目就全部到了户部手里,而户部尚书唐士裕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告假,只得户部侍郎韦星临接手。
整个户部忙得脚不沾地,灯是一整晚都没灭过,众人心里苦不堪言,偏偏褚匪就坐在面前喝茶,亲自陪着他们。
刑部罗刹在此,那谁还敢有怨言?
众人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打个盹,懈怠半分,明天就得卷席子走人。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看到罗刹走到了度支员外郎身旁,语气温和地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众人听着感觉不到半丝温柔,甚至是觉得毛骨悚然,心中直叹赵大人果真奇人,既能和这般罗刹朝夕共处。
赵凉越并没有抬头看褚匪一眼,手伸出去越过他拿了另一册账本,埋头快速翻看完,动笔写上记录,接着拿下一册。
褚匪看着赵凉越右手侧上的一手丑字,不禁一笑,低头悄声道:“溪鳞,师兄的字很好的,要不要我教教你?”
赵凉越的手于是顿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理会褚匪,甚至眉头微蹙,褚匪识趣地闭嘴,回到自己座上接着喝茶。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褚匪看韦星临面色疲倦,时不时咳嗽,便给旁的一个官员使了眼色,那个官员起身去请韦星临,让他老先回去休息,然后被拒绝了。
褚匪:“……”行吧,看来已经知道溪鳞的坏毛病从哪里学的了。
在户部同刑部没日没夜查了三天后,铁矿的账目被查出来有问题,和往年上禀的数量相差太大,竟是多了整整一倍,随后,宁州上年所建河堤的账目也存在问题,经过比对,正好是宁州唐县处少建两段,那正是去年洪灾的起始之地。
同时,在金銮卫的暗中护送下,宁州十一人携万民书至午门,击鼓鸣冤,宁州守军不顾灾情,驱逐流民采挖铁矿一事至此揭开,与刑部查出的问题不谋而合。
“洪灾如此之重,百姓陷于水火之中,不顾灾情强行开矿已经是重罪,他宁州知州竟还敢驱赶逼迫流民做矿徒,更是死罪!”平崇帝看着手上的万民书,气得连咳好几声,整个人像簸箕一样抖着。
常泰殿内百官跪了一地,唯有韩闻蕴和褚匪持笏板立在一侧。
“还有你!”平崇帝由人搀扶着,走下阶来,指着杨邵和怒骂,“宁州多暴雨,你明知唐县河堤尤为重要,竟是失职至此,足足有两段没建,致使唐县洪灾,你该当何罪!”
杨邵和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老泪纵横,道:“是老臣失职,自甘领死谢罪,以告宁州百姓亡魂,还望陛下顾念旧谊,不要牵罪老臣的家人。”
平崇帝急急地又上前两步,俯身下来,问道:“你自然罪不容诛!至于放不放过你的家人,告诉朕,你开采大数量铁矿,又不向朝廷实报,你要干什么,还是有人指使你?”
平崇帝急切地想要从杨邵和嘴里知道他想要的答案,但是杨邵和嘴唇翕动一番,待抬眼看到褚匪轻摇了下头示意,便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将头又一次重重磕在地上,大呼:“是罪臣自己想要以权谋私,做些走私生意,从中赚取暴利。”
“好,好得很。”平崇帝叹出一口气来,艰难地起身回到龙椅上,拿起褚匪和户部的折子又扫了一遍,道,“工部自你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