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成心中疑惑更甚,这时有一个镇南军的探子骑马来报:
“报将军!有不明身份的人硬闯矿场!”
“多少人?”
“不知道,大概有好几千!”
“好几千?”戴天成看向褚匪,冷哼一声,“好一招声东击西,原来是用自己引开我,好派人去硬闯矿场。”
褚匪轻叹一气:“可惜啊,戴将军此番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你太高估自己了,这宁州我比你熟悉。”戴天成道,“而且,你们就算今天能逃脱,明天尚有数万追兵,你们迟早命丧黄泉!”
言罢,戴天成不欲再与他们纠缠,迅速带着镇南军往唐县矿场方向赶,但走得并非官道,应该是知晓别的捷径。
待镇南军离开,褚匪这才急忙下了山路,过来查看赵凉越有没有受伤。
“师兄,我没事。”赵凉越说着看向褚匪刻意用披风盖住的肩膀,抬手要揭开,被褚匪握手阻止了。
褚匪笑着解释:“待会儿要是戴天成突然折回来,看到我肩膀就不好再说谎了。”
赵凉越知道褚匪应该是伤的不清,皱起眉头,却也知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能先问:“下一步我们去哪里?”
褚匪道:“还是水县,同他们绕一圈,然后再往绍山。”
一行人很快下了山,绕过一小片树林,到了一处隐蔽的洼地,那里有几名镖师守着马匹。
因马匹有限,赵凉越和褚匪同骑一匹,赵凉越看了眼褚匪的肩膀,提议道:“师兄,你受了伤不方便,这次换我坐你后面策马吧。”
褚匪闻言却是一愣,然后半眯了桃花眼看向赵凉越,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道:“溪鳞,你是觉得我不行了?”
赵凉越疑惑:“啊?”
下一刻,未待赵凉越反应,褚匪已经一把将他抱起放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将人往怀里一按,策马驰骋出去。
其他人纷纷跟上。
对于褚匪时常莫名其妙的行为,赵凉越已经见怪不怪了,反倒是开始思考起别的事。
褚匪低头看赵凉越一眼,便知他在整理最近的事,于是道:“刚才几千人硬闯矿场的事,是雷寨主带人造的假势,戴天成很快就会察觉,但中间的时间足以让我们离开唐县,就算有甩不掉的尾巴,还有卓川在边界接应我们。”
“至于宁州城那边,我已令卓春亲自带人去镇场子,加上郑修和徐广钏,还有不知情的宁州官吏和守军,足以稳住宁州城现在和之后的局面。”
赵凉越点点头,稍一沉吟,道:“现在众矢之的只在于我们,宁州城那边喘口气方便很多。”
褚匪:“嗯,而且据急递来看,韩舟已经亲自带人守在宁州边界了,只要戴天成和宋櫆拦不住我们,他便会亲自动手。”
“所以,我们到时候需要借用河州守军的力量。”赵凉越问,“那河州师出何名?”
褚匪却并没有立即回答。
赵凉越心下了然,道:“薛前辈是打算借用他旧案罪臣的身份吧,这样河州就算临时动用守军,也是情有可原,并无大罪。”
褚匪嗯了一声,沉默下来,赵凉越心照不宣没有再说什么。
落日西沉,一行人到达唐县边界和卓川会合,并没做片刻停顿,连夜赶路到了水县,在东面山林果然遇到了宋櫆带人马拦截,双方于是开始在雾障中追击和躲藏。
宋櫆自诩宁州将领,但不料略输一筹,等到天一亮,雾障散去之时,褚匪等人早没了踪影,他只能气急败坏地派人往东面报信。
“师兄,你的伤口不需要上药吗?”
离绍山西二十里的山谷,连赶五日路的一行人稍作休整,赵凉越将一只烤好的野鸡递给褚匪,不由担心问道。
褚匪将肥美的肉撕下递给赵凉越,笑道:“溪鳞不用这般关心师兄,师兄好得很。”
一旁和柚白抢烤鸡的卓川闻声抬头,也道:“赵大人不用担心,褚大人已经自己上过药了。”
自己上过药了?
赵凉越心生疑惑,因为他和褚匪这五日基本时时刻刻在一起,而褚匪却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上药,那就只能是一种情况——褚匪在刻意避开自己。
赵凉越很快就想到了褚匪当日在唐县时的那句话:
“溪鳞,你是觉得我不行了?”
赵凉越:“……”同样都是男人,自己就没他这么胜负心强。
不过,这样的话倒是有丝好玩了——毕竟,褚尚书一向是脸皮比城墙厚,很少有事能让他感到尴尬或者难为情。
赵凉越吃着褚匪递过来的肉,突然朝褚匪挪近了些,面色诚恳道:“师兄,我还是不太放心,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
褚匪停下手中动作,抬起一双桃花眼看着赵凉越,像是明白了什么,倏地笑了下,将野鸡丢给一旁的卓川,很大方地解开自己衣带,露出绕了大半个臂膀的厚厚布带,嘴角一扬,道:“好啊,溪鳞你拆开看吧,只是别忘了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