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其他恶魔一样残暴又不解风情,总能把床事搞成血溅三尺的凶杀现场。
他在灯光下笑起来,像一朵娇艳的蔷薇,看似无害,却连根茎都带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他豢养的魔蛛阿拉克涅,可以产出贫瘠焦土上最奢侈罕有的丝线,编织而成的布匹更是如同薄雾般飘渺华美,穿在身上时能有效隔绝炎热,最受那些贪图享乐的贵族喜爱。
明明,他已经设想了无数次,满心以为今夜便能得偿所愿。
他会精心打扮自己,备满兄长最爱的美酒,挂上雪浪般的纱帘,点燃催情又好闻的熏香。
空气中落针可闻,克里斯蒂抬起柔嫩的指尖,轻轻把玩胸前一缕红发,微哑嗓音柔媚,冷静发问:“——谁允许你们说我兄长坏话的?”
“是,阁下。”
他红着眼,满心的不甘委屈。
方才自作聪明的几个大臣额上流下了大量的冷汗。
在迷离灯火中,他会轻轻拽高哥哥脖子上的锁链,趁机侵入后者松懈的口腔,温柔舔舐,暧昧吮吸,直至他们的气息在酒液中彻底交缠,再也分不清你我。
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都没有想过把兄长丢进魔物的巢穴。
他要兄长的所思所想所感,皆是由他来主
他只是想把哥哥藏起来当他一个人的婊子,难道还不够大度吗?
兄长宽阔的胸怀是最奢侈昂贵的酒盅,他会从上面柔柔卷走琼液,再盛在舌尖,诱惑神志不清的哥哥如献祭般仰颈,急切地张嘴露出湿热软肉,只为乞求甘霖垂怜。
他垂头,用双手捂住脸,止不住地发笑,笑得浑身颤抖,发丝凌乱,歪倒在了床上。
他面无表情地转头,血腥的魔瞳盯得一众恶魔噤声。
克里斯蒂好半响才停下笑,他侧躺在床上,手指间张开一个缝隙,露出半只歹毒的红瞳。
那个被哥哥藏起来的女性小穴,他偷窥到的与坚硬相违的娇小粉嫩,光洁无毛,让他血脉偾张,夜夜春梦。
他们为了讨好克里斯蒂,还称其为“魔神的织品”。
他的哥哥从不穿这种华而不实的衣服,甚至毫不客气地说这是婊子才会穿的东西,惹得一众贵族敢怒不敢言,克里斯蒂更是委屈地掉了眼泪,然后坚强地哄好了自己。
那种发自灵魂的吸引与欲求,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操控他。
克里斯蒂猛然坐直了身子。
“居然,说我心爱的哥哥是残废,还说他的血,肮脏,恶臭……?”
“谁给你们的胆子直呼我兄长的名讳的。”
“割掉他们的舌头、尾巴和角,拿去喂狗。再下令出去,以后谁敢再说一句兄长的不是,就统统割了喂狗,听见了吗?”
“还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派出所有的兵力,掘地三尺也要把哥哥找出来,不然,下一个喂狗的就是你。”
克里斯蒂猛然将哥哥的枕头抱在怀里,用脸恶狠狠地蹭。
克里斯蒂本来想好了,等抓到哥哥后,要用亲手制作的衣衫装点兄长完美的躯体。
恶魔大臣们半弯着腰,惊疑不定地互相传递着眼神,谁都不敢擅自接话。
“请您吩咐。”
他火热的唇舌,他灵巧的手指,皆是为取悦兄长而生,他甘愿膜拜臣服,却又渴望占有与征伐。
他是那样憧憬浪漫又具有仪式感的第一次,他明明都准备好了一切……
他会用最柔软的皮毛包裹镣铐,锁住哥哥的四肢与脖颈,将高傲的兄长囚作他床榻上情色的私有物。
“没错,嘻嘻……听说您的母亲也是非常厌恶您的兄长,对您却是无上的宠爱……”
他从有意识开始,就活像是个受虐狂般,焦渴难安地想要靠近他恶劣傲慢的兄长。
克里斯蒂又抬高手臂,在微明的光线中反复查看自己透粉的指甲。
尾巴不紧不慢地拍打着床铺。他就这样盯着那几个多嘴的恶魔大臣,盯得他们越伏越低,最终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才移开视线,阴冷地呼唤:“卢卡斯。”
仿佛是兄长身上脱落的一块碎片,或是一滴遗落在陆地上即将干涸的水珠,想要回归大海的迫切只是难以遏制的本能。
“就算你差点把我杀了,我还是受不了他们说你哪怕一句不好,我是不是真的很贱,哥哥……为什么要逃……”
等他抓到兄长,就亲手替他穿上魔织,还要报复地逼问兄长:婊子的衣服穿起来如何?
请求宽恕的哀嚎声逐渐远去,寝殿沉重的大门合拢,只剩克里斯蒂一个。
他会肆无忌惮地触碰,将一任君王的尊体当作私人的领土,以手指唇舌丈量蕴含着澎湃力量的肌理,逡巡掩盖在衣甲下视作屈辱的隐秘。
“阁下?您……”
是落败的前王不顺眼了,没角没尾的残废凭什么统领魔界!他的血必定是肮脏的、恶臭的,哪里比得上我们尊贵伟大的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