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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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世家追杀叛徒不遗余力,一个多月前的林间往事仍历历在目。
我猛地站起身,向南宫冥衝过去将他撞得后退半步,然后像头发狂母狮子护在石头面前张牙舞爪地咆哮:「不准动他!」
南宫冥迟疑道:「洛儿妹妹,你不要难为我了。而且他伤势很重怕是活不成。就算救活了也是废人。」
我吼:「他废了我侍候!他死了我守寡!」
南宫冥摇头:「叛徒必清,这是规矩。」
「我不会理解你们南宫世家什么破规矩。」我红着眼,忍着泪,叫得凄厉而疯狂,「若你杀了他,我就杀你!我不怕杀人!除非你把我和他一起杀了,否则我便花一年,花十年,付出任何代价,都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南宫冥劝道:「何苦呢?你容颜今日过后怕是瞒不住了,还有龙昭堂在身后虎视眈眈,就算逃过今日,你们也逃不过明日。石头势单力薄,是护不住你的。南宫家在朝廷有人,又有武林势力,龙昭堂不敢轻动,你只有跟着我才能平平稳稳地过日子。」
我眼泪再次大滴大滴地掉下来,随着不停摇头撒向两侧:「我心太小,载不动太多感情,从小到大,只在里面装了一个石头。拓拔大哥知道这点,所以用命换回了他,今日若我为一己之安负了石头,也是负了拓拔大哥情义,必将良心不安,日日惶恐,何来平稳度日?」
南宫冥愤怒地抓紧剑柄,咬唇问:「从小到大?我究竟有什么比不上他?他对你好,我又有什么做不足?比不上?为何你要疏离我,亲近他?」
「不是你不好,是你好过头了,」我犹豫片刻,终于轻轻说出,「我在你心里一直是八岁时那个扑在母亲墓前痛哭的善良小女孩,是那个永远斯文懂事,说话低声细气的小丫头,所以你喜欢我,想照顾我。」
南宫冥道:「你本来就是这样子。」
「我不是!我不过是个自私自利,做事蛮不讲理,而且经常做蠢事傻瓜罢了。」我纠结地看着南宫冥,「我在南宫世家是丫环,你是主子,我纵使小有顶撞,却不敢在你面前太过分,可是石头却知道我是个狡猾的混蛋,他能看穿我,所以我在他面前不用装模作样,在一起时,想骂就骂,骂不过就打架,打不过就耍赖,耍赖不成就撒泼,撒泼不行就求饶。相爱容易相处难,你天生是凤凰,石头天生是麻雀,我却是披了凤凰皮的麻雀,抬头仰望梧桐树太累,还是和同类在一起快活。」
林洛儿通琴韵,精音律,唱歌跳舞样样皆能,和南宫冥树上吹笛,树下舞袖自是神仙伴侣,柯小绿是个死宅,音乐细胞全无,绘画全靠背书,小说不看名着,美剧和肥皂剧最爱,被群里众人耽美小说加黄段子训练得荤素不忌,就算听了十八摸还能猥琐地笑几声。
妈妈说:选男人要选门当户对,豪门媳妇看着光鲜,里面一点也不好当。
这是至理名言。
虽然原着先入为主是最重要的原因,虽然也有剎那心动,可就算没有原着,长期和南宫冥这种高格调优秀的男主角在一起,翘起尾巴装凤凰实在太难为我这草根了……
南宫冥的林洛儿死了,剩下是柯小绿。
「相爱容易,相处难……」南宫冥愣愣在在原地,反覆将这话咀嚼了许多次,却怎么也嚥不下去。
「君是梧桐,自有凤凰相配,我话已至此,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若你想阻拦便直接将我脑袋砍下来吧,我刚刚说所有话都是算数!你杀了石头,我便视你为仇人,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报復到底。」我冷冷地看着他,「若不想杀我,就让开!」
南宫冥迟疑好一会,终于垂下手中长剑,侧身退开。
死者长已矣,生者且偷生,我悔恨地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拓跋绝命,衡量一下事情急缓,赶紧将他尸体推去路边树丛藏起,留待过两天回来安葬,然后将我的小麻雀从地上硬扛起,摇摇晃晃地往镇上走去。
石头伤势太重,全靠好体魄撑着,再不进行处理,我就只有守寡一条路可走了。
南宫冥再次抢上前,将我拦下,苦笑着说:「你这样子怎么走?遇上龙昭堂派来暗探怎么办?而且送城里去治,就算好了,你这辈子也只能守病床前服侍他了。」
「有劳费心,就算拖,我也会把他拖过去。」我顾不上太多自身安危。
南宫冥还是拦住了我,他恢復原本波澜无惊的神色,嘴角微微轻勾,从手下里挑出个看起来挺伶俐的小伙子,吩咐道:「你骑乌云骓,将拓跋绝命的尸首送去塞外穆玛依山,交与黑颠夫妻安葬,仔细告诉他们徒弟是死在谁手上,是怎么死的。」
小伙子会意,抬起拓跋绝命,翻身上马,领命而去。
南宫冥回身对我道:「他是大漠的鹰,死后也应回归故土。而且他师父黑颠最疼这个关门徒弟,他师娘红蝎子生性护短,两人绝不会善罢甘休。龙昭堂这番受伤甚重,我会託人去京城,请御史上书参他身为海事重臣,擅自调动军队跨省,有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