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婆子已端了茶盏出来,陈知璟与称玉给刘氏磕头奉茶。刘氏虽不喜称玉,也不会这时候拆儿子的台,面上慈爱地将早就备好的玉镯子取出,套在她腕间。旁边婆子又领着称玉唤人,对方送了见面礼,青黛跟在后面一一将还礼递到称玉手边。称玉除了陈知璟的兄嫂、侄子侄女,旁的基本都没怎么记住。小可爱们,求点推荐票呀,一张也行哒,爱你们~ 我搬至前院去住其实别说称玉记不住,这一屋子的人,就是陈知璟自己都不大能认全。按着规矩,新妇奉完茶还要去祠堂里给祖宗牌位磕头,刘氏也不留他们,笑着跟称玉道:“三郎媳妇,你们快些去罢。我这儿伺候的人多,也不用你晨昏定省,平日里叫哥儿来陪我说说话便成。”陈知璟闻言若有所思看了母亲眼,称玉却毫无察觉,只当刘氏年纪大了,单纯喜欢宸哥儿。夫妻俩带着宸哥儿离开,屋子里人不多久也渐渐散去。刘氏坐在榻间未起身,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帮她轻锤着腿,她闭目养神了会儿,忽对站在一旁的金嬷嬷道:“等过几天,你去疏竹院将哥儿接来,若三郎问起,你就说我的意思。”金嬷嬷愕然,忍不住说道:“您这样做,怕是……”岂不是打了国公夫人的脸,这新妇才进门呢。“去做罢,昨夜疏竹院里发生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这样个粗鄙的村妇,三郎心善愿娶了她,若哥儿跟着她养坏了该如何是好。”刘氏道。金嬷嬷只得应是,但她瞧着那位,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主儿,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疏竹院里宸哥儿的屋子早备下,就在西侧厢房。宸哥儿上午跟着称玉没怎么停歇过,等用完膳,称玉哄着宸哥儿午睡,她自己则趴在旁打着盹儿。兰香闲来无事坐在外间椅子上打着络子,陈知璟人忽进了屋内,兰香给他行礼,再看陈知璟已推开门,进了里间。里间屋子很是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窗棂紧闭,暖阳透过窗棂照进屋内,床侧已让人帷幔收起,恰落在床间,那处妇人与稚儿睡得正熟。男人一时愣住,站在屋内看了半晌,似许久才意识到这是他的妻儿,这感觉有些怪异,却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称玉肩处让人轻拍了拍,她迷迷糊糊抬起身子,侧过头去看。谁知道男人站得极近,她几乎一头扎进他怀里,男人身上醇厚的檀香味窜入鼻间,熏得她难受。她正要推开他,陈知璟已往后退了步,低声道:“你随我出来罢。”称玉跟着他起身,然而男人看了她眼,却负手站在房中没动静,她听着他道:“你取个铜镜瞧瞧。”称玉莫名,摸了下脸颊,有些凹凸不平,她站在案上铜镜前,才发现脸颊因刚刚久压着床铺的缘故,弄出了些印子。他就因为这芝麻大的事不叫她出门,嫌弃她丢人现眼么?称玉觉得陈知璟不可理喻,面前这人顶着相似的容貌,身上瞧不出半点周进宝的影子。她自幼野惯,这才成婚第一日,她就不大想跟这人过下去了。疏竹院为四进院落,院子里大小伺候的丫鬟婆子,还有在最前院的小厮,二三十人此刻都跪在院中。称玉见这阵势委实咋舌,况她哪里习惯别人动辄对自己下跪,她站在陈知璟身侧,微微偏了些身子。“这些都是院内的人,你见见。”陈知璟道,“回头我让人从外头另买些丫鬟回来,你选几个留在身边。”又低头看着众人,冷声道:“我一向不管你们,不过自今日起,我这院里话传了半句到外面,直接撵出去。”这院子里有母亲的人、也有嫂嫂的,他以往只是权作不知。陈知璟又做主让张嬷嬷和青黛暂且跟着称玉,称玉经着小半天的相处,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她们,还是点了点头。接连两天折腾下来,称玉总算得了些空闲。宸哥儿有兰香陪着,她自己回了屋子,想上床小憩会儿。谁知道她正打算更衣时陈知璟人也跟了来。“大人,您不忙么?”称玉问道。陈知璟将外袍褪了,波澜不惊坐在床沿:“嗯,这几日大婚休沐,我都会在府中。”两人一站一坐都挤在这儿,逼仄的地儿到处都是他身上气息。称玉不安地掐着手心,脑子一抽,寻了个借口道:“我去净房。”便绕过屏风,一溜烟跑了。兰香络子已快打完,称玉忽然跑到这屋子里来,像后面有人追着她跑似的。“娘子,这是怎么了?”兰香问道。称玉一pi股坐在她身边,手扇了扇风:“没甚,兰香,也不知道咱那铺子,平安守不守得住。”“您要不放心,不然再请个掌柜看着,只是陆相公住在后头,也不知会不会扰了他。”兰香道。“明儿我去看看罢。”称玉道。兰香想了想:“我之前听那杂剧班子里的故事,大户人家轻易出不得门,您要不要去问问国公爷?”两人都有些茫然。称玉痴了会儿,忽转过身去,轻点了下兰香的额:“恁的都怪你这丫头,前夜拿什么话吓唬人,要不是你那话,我说不定就带着你和宸哥儿跑了……”兰香怔怔的,唤了声:“娘子……”
“又唤我作甚。”兰香指了指她身后。距离两人不过几尺的地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那人面无表情看着称玉道:“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称玉有些尴尬,怎么都想不到这人会过来,他不是要上床歇息的么,偏偏还叫他听个正着。兰香担心她,扯了扯她袖子,称玉递给她个安抚的眼神,跟着陈知璟走了。陈知璟带着称玉去了自己书房。男人坐在桌案前,看着她叹了口气,轻声问:“你可是不愿意嫁我?”陈知璟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