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帝王勾了勾嘴角,擦干净双手,交握起双臂。
……那是,避雷针。
有人偷偷的将朝夕阁的避雷针掰弯了。
夏天雷雨交加,闪电频发。而这个被掰弯的避雷针,针尖向下冲着房顶。雷火劈上它的时候,顺着弯折的铁针传导,很容易打中房顶!
而朝夕阁是用檀香木建的,引起大火并不意外!
不止如此。
……为什么大雨浇不灭这火?
江采衣摸着地上略显腻滑的雨水,雨水中带着桂花香味……她顿时明白了。
有人在朝夕阁抹了油,雨水浇不灭油燃的火,而闻这味道,应该是桂花头油。
「可是……什么人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朝夕阁抹油?」
江采衣左思右想,仿佛在迷雾中抓住一点点线索,又很快绕开。
心底隐隐不安。
手指被缠住,她转头,沈络艳红的唇轻轻抵进,带着笑意,微微弯折的艳丽凤眸。
「傻丫头,连这个都要朕来教。」
帝王摇了摇头,一手挽着她,秀丽的手指微微插入湿润的青丝,梳理间微微散着海棠的香味,他按住江采衣的肩头,低声说,「要给你的朝夕阁抹油,不需要全抹,放在房顶上即可。」
是了……
给整座朝夕阁抹油动作太大,根本不可能完成。
而夏日落雷虽多,但雨水也多,为了不让雨水浇灭这火,就一定要放油。
有人将许多桂花头油製作的油块悄悄放在避雷针旁边,雷火击中避雷针,自然会烧着桂花头油块,而油块遇到大火就会很快融化,奶油一般的融开。
然后,雨水会将浓油冲散,自然而然就裹满了整个朝夕阁!
雨水是浇不灭油火的,反而越冲,桂花油散的越开,火势更凶猛。
这就是为什么她之前会在庭院裏闻到过浓的桂花香味!
「当真细腻的法子。」
沈络轻笑,他的唇在她耳畔微微温热,她莫名的心裏一颤,脖子就缩了缩。
夜色降临,身侧的帝王一身绯色的龙袍,黑色的长髮,他背后是盛开的梨花和桂树,星光中梨树枝叶间伸展,仿佛指头要触碰到天空。
他的嗓音如梨花轻落,却刺入她心底,激荡起微弱的涟漪。
沈络很是喜欢看她这般有点无措的小动作,越发挨得近了,胭脂汁浸染般的红唇开合,「采衣,好好想想,最近都有什么人上过你的屋顶?」
闻言,江采衣背脊微微一凛,眸中瑟瑟的寒意窜上脚底……糟了。
最近在众目睽睽中上过屋顶的……只有那日为了捡风筝而搬梯子上去的秋菱!
嘉宁姑姑听到皇上这话,猛然转头去看庭院裏和其他宫女一起忙乱收拾残局的秋菱,心底寒的直发冷!
难道、难道是……?
沈络微微举起袖口,形状优美的指尖压在弯起的柔软唇中,似笑非笑的看着江采衣,青山似妩媚,端看她如何处理这件事。
「今日大家都累了,都去休息……嘉宁!」
江采衣冷冷一喝,阻止嘉宁想要走去质问秋菱的脚步!
沈络坐回帝辇,微微湿润的睫毛下,目光黑沈而幽凉,绯色刺绣衣袖贴在白玉般的指尖上,他笑而不语。
江采衣捏紧手……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
做这件事的人,既然出手,就一定准备了完全之策的后招。她敢打赌,如果搜宫,在朝夕阁许多宫女,包括秋菱、嘉宁的房间裏,一定有人事先放了桂花香油块栽赃!
而秋菱那日爬房顶……一定也是遭人利用。
她相信秋菱,相信这个小姑娘,她没有理由害她。退一步说,就算秋菱真的要害她,她也不想计较。
她入宫,本就为了报仇,何苦拖着不相干的人下水?
如果不能独善其身,至少至少,不能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皇上……」江采衣扶着头,似乎被火熏得晕了,身子一歪,向着帝辇倒去。
美貌帝王含笑伸手接住她软倒的身子。
「臣妾受了惊吓,头好疼,撑不住了,皇上可否带臣妾去休息?」
她放软了音调,紧紧缠住沈络的手臂,面朝着帝王双眸打开,清醒而温润。
沈络的手指顺着她的背脊探下,停在腰臀相接的地方,微微一紧,就将她捏出了微微的颤抖。
「这件事是谁做的,一点关係都没有。」江采衣仰头,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重要的是,皇上希望这件事是谁做的?」
沈络的眉角轻挑,轻柔的衣袖口翻转,褪到了肘上,一线肌肤白得惊心动魄,漆黑的发丝在月影下幽黑朦胧。
「哦?……这话怎么说?」
怀裏的姑娘浓密睫毛下,是一双冷的,明亮的眸子。
「皇上希望这件事是谁做的,就会是谁做的。」她咬牙小声说,「与其今日找到真凶,不如留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