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弹核启奏的声音,交错起来如同沸水里面再添一把油,火药味四溅。
慕容家的官员显然还没能消化的了这件事,木头人一样万分震惊的站在原地────什么时候,这些中立的派系们全都投靠向苏倾容了?
叶兆仑孤零零的站在中央,文武百官左右各有发言,然而竟然发现没有一人出手替叶兆仑开脱,慕容尚河一脸难以抑制的震惊。
苏倾容再有权势,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收拢这么多官员,只能说,这些官员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要将叶兆仑置于死地!
为什么!????
几日前,相府。
苏倾容好静,除非是极亲近的心腹,否则一般官员,连相府的臺阶都别想爬上去坐一坐。
然而,肃贪开始几日后,苏倾容居然命人打开了相府的大门,不再拒绝官员拜访。
心里发毛的官员们正愁没有门路去苏倾容面前求情,眼见相府开门,个个喜不自胜纷纷上门拜访。
其中最勤快的几个就是傅纶、张明山这几个被叶兆仑弹核过,正在待罪的大臣。
虽然罪名还未定,可是傅纶知道,如果就这么干等着,杀头这是迟早的事。
叶兆仑弹核那日,是苏倾容在朝堂上出手,阻挡了叶兆仑将他们直接拖下诏狱的势头,替他们保了个暂时待罪的缓刑。于是,傅纶就明白,丞相,是唯一可以救他们的人。
「丞相!」傅纶趴在苏倾容脚边,只差没有泪涕横流,头磕的邦邦作响,「还请丞相救救下官!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啊……」
「救你?」苏倾容淡淡含笑,手上托着龙泉窑梅子青釉莲瓣纹盖钵。粉青色的光泽翠润欲滴,是被形容为「雨过天青云破处,梅子流酸泛青时」的绝品,薄薄香韵水汽在指尖转饶。
美丽的丞相大人漆黑睫毛下在肌肤上刻下细长的阴影,表情不甚在意,颦轻笑浅,随口说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傅纶汗津津的。他知道,丞相既然命人开了大门,肯定就是允许他们来求情。
然而,这情该怎么求也是个问题。
如果筹码不足以让苏倾容动心,丞相就不可能为了他们去和世族们撕破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这,丞相大人能对什么东西动心?
傅纶声音带着哭腔,「下官,下官不才,家里尚有五六百万两存银……」
苏倾容轻笑一声,似乎是觉得傅纶蛮有趣的,端起茶杯,意思很明确,送客。
盈盈清水漫上他优雅柔软的嘴唇,青色衣衫蝶翼般搭在脚底,玉石砖地仿佛镜面,倒映着他的身影。
琥珀杯倾荷露滑,玻璃槛纳柳风凉,苏倾容翡翠发簪碧油的颜色和着乌髮的润泽,一同上闪烁着光泽,似在玉上一朵盛极之花。
桌上的白蜡轻轻炸开一声烛火,苏倾容的面容在烛火中瞬间明灭,傅纶一眼就看到了他白皙额头上的那颗朱砂,犹如某种妖娆鸩毒,让他绝世美貌的容颜浮现出微妙的妩媚。
傅纶一个激灵,吓得四肢并用,紧紧贴在地上不敢起身,脑子飞速运转。他自己起身走人简单,可是出了相府大门,势必就要面临脑袋搬家、连累三族一起陪葬的悲惨结局。
面对苏倾容,最好第一时间掏底牌!
「丞相大人!朝中像下官这样,不出身世家,却还有点小权的官员还很多,平日关係都很不错。如今慕容尚河和叶兆仑欺我们没有靠山,说弹核就弹核……下官待罪,只怕这些官员也都心有戚戚焉。如果,如果丞相能救下官一命,下官定说服这些人一起,唯丞相马首是瞻!」
见苏倾容不语,傅纶如同竹筒倒豆一般将所有人名都报出来,这些人涉面相很广,就是所谓的中立派系,当初,个个如同墙头草一般,在慕容尚河和苏倾容之间摇摆,两边都不投靠。
苏倾容笑而不语,这些人都是谁他很清楚,现在耐心听着,不过是和心底的名单核对罢了。
傅纶不敢藏私,为了自己的性命,知道什么就统统说出来。
「这些人,你有多大把握说服他们投靠本相?」末了,苏倾容淡淡问一句。
傅纶眼看救命有望,激动的满面红光,「丞相大人,不用我说,这些人也早就希望投来丞相门下……毕竟,毕竟大家谁手里没有说不清楚的银子?只要丞相能么住肃贪的风头……」
「不可能。」苏倾容淡淡的瞟了傅纶一眼,「肃贪绝对不能停。至于你,只要能说服中立派系投靠本相,本相自会保你。」
「可……可……」傅纶张大嘴,脸上什么颜色都有,「丞相,肃贪一事已经举朝沸沸扬扬,叶兆仑也确实抓到了下官的证据,如果肃贪继续下去,定会形成举朝大行之势……丞相,丞相要怎么保下官……」
肃贪,牵扯到吏部,三司,还有慕容家。在这些人眼皮下,光天化日的保一个已经证据确凿的贪官,即使是一手遮天的苏倾容,也没办法做到吧?
「这和你无关,」苏倾容起身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