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花纹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看上去就很疼。
「陛下,我再也不敢了……」小丫头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手把双手死死缩在背后,小小的蚊蚋挤出齿缝,头皮发麻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沉络。
「瞧你那嘴服心不服的样,」沉络淡淡微扬嘴角,长长的睫毛盖住那妖娆妩媚的一双凤眸,不容置疑的扯过她缩在背后的手掌,平摊在眼前,指尖似有若无的拿捏把玩,威慑性十足,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学无术、妄自尊大,置自己于险地不知反省,差点酿成大祸。朕罚你十戒尺,有没有异议?」
「有……」江采衣蠕喏。陛下,这关不学无术什么事啊!这也可以拿来罚人么!喂喂喂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沉络冷冷扬起傲慢美艳的眉角,漆黑的头髮流泉一般遮不住的艳色隐隐,仿佛流不断的幽幽丝绦。修长白皙的秀丽手指收的更紧了些,捏的她指骨都微微发疼,「不服?那再加上一条不识训诫。二十尺,这次还有异议么?」
「没有……」江采衣欲哭无泪的哆嗦,可怜兮兮的睁着湿漉漉的黑眼睛。再有异议的话,是不是要翻番成四十尺了?
「大声点,朕听不见。」
「没、没有!」
话还没回完,漆黑戒尺如同电光一样朝掌心落了下去,江采衣猛然死死闭住眼,皮肤都泛起寒栗,想到他的手劲,就颤着身子尖叫出声!
……没有感到疼,只有冰凉的触感轻轻抵在手心,还有止不住的轻笑。
江采衣咬牙死忍,冷汗都滴下来了,却还没感到疼。只好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却见他扶着额头,笑的肩膀发颤。
「你啊……」沉络噙笑单手托着下颚,戒尺轻轻点着她发抖的掌心,将她的小手按在案几上,「朕还没有打你,就已经叫的三裏地外就能听见了?」
「……」
他慵懒向后靠着背脊,漆黑睫毛遮着眸底的粼粼柔波,背后的灯火璀璨,短暂而恍惚,他指尖殷红妖娆,仿佛沾了花汁的珊瑚,在灯火中盈盈燃烧。
就在她怔然发呆的剎那,戒尺已然猛扬起狠狠落了下去!那钻心的疼感好似活活从手心剜掉一块肉,「好疼————」
疼!疼死了!几尺子下去掌心就高高肿起了亮晶晶的红痕,火烧一般在肌肤上灼烧,旧痕还在疼,新的尺子就落下来搭在火烧火燎的旧痕上,加倍钻心的疼痛!
不等她尖叫,冷冷训斥声已然从头顶上方传来,「尺子打几下就疼成这样?马踢一脚或者象踩一下可没这么好受,忍着!」
疼痛让她止不住的弯下身去,差点趴到地上求饶,哪知沉络漆黑凤眸中半点笑意也不见,一尺一尺毫不留情,「真当朕舍不得罚你?跪好了,不许叫,不许哭!」
疼痛的时间似乎没有尽头,江采衣觉得头都隐隐快要炸开了,惊恐的蜷着背,牙齿咬的紧紧的。
「……左手!」
冷汗悄悄从背脊渗了出来,左手伸出去的时候,右手心已经鼓得像是小小的馒头,等戒尺收回去,她浑身骨头都已经软了,空空的发虚,差点就弱弱躺在了地毯上。
身子发软,脑袋软软的垂了下去,可怜兮兮的仄仄枕在沉络的颈窝,呼吸温润的喷洒在帝王颈间,柔软的沿着颈项滑入衣领深处,在皮肤上带起细弱涟漪。
帝王漆黑的头髮软顺垂下腰,浮光掠过玉白肌肤,鲜艳殷红的唇,冷而幽深的眼睛,艳色殊绝,但不带半分柔软神色,拎起她的后颈领子,就把软倒在地上的姑娘给扯了起来。
「站起来,还没罚完呢,」他冷笑轻语,「去,给朕好好反省反省!」
讲不通道理的时候,就用暴力解决问题。
……暴君!
江采衣腹诽,一面用红肿的右手艰难的捧起一根狼毫,艰难的站在沉络背后,一笔一划的咬牙默写《孟子么尽心》。用沉络的话说,眼过千遍不如笔过一遍,多写几遍,记牢了,以后才不会随便乱犯。
陛下,你是存心整我吧,是吧?
好容易默完了一遍,红肿的手都快伸不开了,江采衣委屈的扁扁嘴巴,殷勤恭敬的递给沉络,他却只是瞄了一眼就打回去,「乱七八糟,横平竖直都哪去了?重写。」
……手都肿了,还横平竖直什么啊!
江采衣欲哭无泪,可是再也不敢乱打嘴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别再来几尺子,就谢天谢地了。
「陛下……」第二次捧上去。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背错一个字,重写。」
「……哦。」
几次下来,半点锐气都没有了。沉络只要开口,顶着两隻馒头手的宸妃就像只很乖的狗狗,十分顺从的任他调遣。
江采衣她站在沉络背后,在半身高的铜兽背脊上默字。皇帝自己也不闲着,把积压了半天的政务拿来处理。身边没有内侍,伺候帝王的工作自然由宸妃接手,缺墨少水了,都是江采衣乖乖的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