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妹妹,你恨我、怨我,都可以,但请你不要把这恨意撒到茗儿身上。」
「撒到她身上?呵。」江采衣凉凉的斟了杯茶,缓缓抵到唇边,「跪完了就滚吧,本宫看见你们母女俩心情就不好。赶明儿心绞痛又犯了,皇上还得再送宋夫人一顿板子。」
「娘娘是聪明人,何苦说这样的暗话。」宋依颜淡淡抬头,「茗儿的亲事是怎么毁的,娘娘心裏比谁都清楚!当初娘娘是怎么来到宫裏侍奉圣驾,我想天下人心裏都明的像镜一样。谁是皇上真正想娶的人?谁又是冒名顶替的西贝货?」
江采衣微微倾身,唇畔散开一丝蔑笑,宋依颜这点儿道行还真伤不着她,「西贝货?你是说本宫是冒牌?那也没见皇上要迎你家这位正主儿进宫么?」
「我如今也不敢求娘娘让茗儿入宫。我只是请你看在茗儿如今境况凄凉的份儿上,给茗儿寻个好亲事。您如今是宸妃,您要下旨赐婚,便是懿德王府的世子妃,茗儿也做得。」
江采茗一急——娘亲不是说要让她入宫的吗?怎么又改口成赐婚了?!她急的要起身,却被宋依颜按了回去。
江采衣捏紧了手裏的茶杯,只觉得这宋依颜简直就是个滚刀肉牛皮糖。她一手毁了江采茗的婚事,哪儿还可能再寻个好的给她?这些人真当她是个软柿子,把娘亲的死,玉儿的死都忘了干干净净了不成!
「本宫的确是宸妃,」江采衣冷笑,「本宫不仅可以赐婚,还能杀人。宋夫人要是再惹得本宫心烦,别怪本宫直接处置了你!」
「今日,我来娘娘面前说这些话,还真没想要活着出去,」宋依颜压低眼皮,顿时眸底就有了一种莫名诡异的,令人战栗的阴鸷,「娘娘也别随便吓人,臣妇是您母家——江家的主母。是你的嫡母!动辄赐死嫡母……娘娘就算自己不顾名声了,皇上还要因此惹上一手腥呢!」
「你算本宫的哪门子嫡母?!」江采衣怒极,将手心的石青焦叶冻石杯狠狠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宋依颜的鬓角,登时血流如注,「本宫的嫡母早就葬了!你不过……不过是旭阳野地裏捡来的侍妾,少在本宫面前拿大!带着你的女儿滚!否则本宫就在这裏教教你规矩!」
江采茗凄凉大叫,宋依颜很平静的抬袖将额角的鲜血抹去,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娘娘如此恨民妇,不过就是因为已故的翠秀夫人罢,」宋依颜闭了闭眼。说起翠秀,身边的江烨明显是狠狠的一抖,她登时恨得心头一把血火般的烧,却仍旧狠狠咽了回去,装作一派从容,「娘娘恨民妇一直以来宠擅专房,夺走了爵爷的宠爱,可是娘娘,你恨得真的有道理么?」
「当初和爵爷相遇,我们是真心相爱,这爱或许让翠秀夫人伤心,可是感情到了,我们如何控制?我父亲殉城,我独身孤苦无依,是爵爷收留了我。那个时候,我有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有。可是爵爷依然对我倾心……娘娘,你只恨我夺走了父亲的爱,却不想想你凭什么把所有的罪过归在我一个人的头上?」
「娘娘,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何尝愿意做个妾?哪个女人愿意做妾?这都是命!妾难道就不委屈吗?就不痛苦吗?那时候,我铁了心跟着爵爷,什么都不要,没名没分的和他住在帝都!别人都怎么看我的?以为我不过是个巷子裏的官妓,被爵爷养着的粉头,我连出门都没脸面!我就不可怜吗?付出感情,付出身体,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心甘情愿消耗青春!我的茗儿出生后,只是个庶女,无论做什么都要被你压一头,这对庶出的孩子何尝公平?对茗儿又何尝公平!」
「一个巴掌拍不响儿,如果翠秀夫人和爵爷情比金坚,又如何会有我的出现呢?如果翠秀夫人能和爵爷心意相通,琴瑟和鸣,那么我如论如何都没有今日!在帝都这么多年,我日日和高门府邸裏的夫人们斡旋交游。可翠秀夫人呢?连门也不出。这样她怎么能和爵爷有话说?她怎么知道爵爷的苦闷,如何对爵爷知心知意?翠秀夫人坐着嫡妻的位置,却并没有尽到嫡妻的责任!留不住男人的心,就别总是怨别人!」
「……你这贱人!」江采衣轰然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一阵阵腥甜往喉头滚,她咬牙切齿上前,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口吐狂言的妇人!
她的娘亲,何尝不想尽一个妻子的责任?!可是江烨给她机会了吗?!宋依颜给她机会了吗?!娘亲她,只是个生于旭阳长于旭阳的老实女子,她一辈子都在和土地、鸡鸭、牛羊打交道。来了帝都,自然人人都看不起,穿的衣服也不好,再加上天天面对着丈夫永远冰冷的脸和淡漠的态度……娘亲她如何做个好妻子!?她在家裏一点地位也没有!她的丈夫哪里给了她做好妻子的机会!
帐口的嘉宁看到娘娘脸色不对,连忙几步赶回来抱住江采衣跪下,「娘娘!这狂妇口不择言,惹怒了娘娘,拖出去就是!快别气坏了娘娘啊!」
宋依颜嘴不停歇,头上的血滴答在唇上,她沉沉的眸子毛骨悚然的瞪着江采衣,一面继续振振有词——
「娘娘,你已经伤害了太多人,停手吧!无论爵爷怎么伤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