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不许说不行。”
田云逐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水亮,他咬着嘴唇没再出声,脸上是近乎祈求和委屈之间的表情。
姜浔忍无可忍,干脆抱着手臂转过身背对着他。
田云逐没再贴过来,反而乖乖紧挨着他躺好了,自顾自盯着头顶上方隐入黑暗而不可见的天花板说:
“你不信我但不能不信医生。来之前我特意问过张主任。他说只要小心点儿,注意节製,贫血病人也完全可以过正常的……正常的生活……
只要小心点儿,真的没有问题。”
“我不觉得没问题。”
姜浔的声音闷闷的,他的脊背是横亘在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沟壑。
“浔哥,”
“别说了,睡觉。”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也是正常人,就算吃着药身体比别人弱一些,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是你说这几天什么都听我的,怎么开心怎么来。怎么连爱人之间最正常不过的这件小事儿都不答应?我不是你,受不了这么谨小慎微毫无乐趣地活着!”
“你觉得这是随随便便的小事?”
姜浔猛地转过身来,灰色的眼睛里仿佛瞬间涌出大片的雾气,寒意渗透四肢百骸,让田云逐四肢僵硬,顿觉迷失,
“不是随随便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过多少次,万一受伤感染可能连命都丢了,你说这是小事?”
“你不会让我受伤的,我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姜浔躺平身体,一隻手搭在眼睛上,呼出一口燥热的浊气,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田云逐,别考验我的忍耐力,你休想得逞。”
“我承认,没人比得上你的忍耐力。”
田云逐的语气忽然就软了,声音也软软的,在温热的空气里盘旋不去。
强起来的田云逐向来很难招架,姜浔从没想过今天的他会轻易退让,终于忍不住侧过头,去看田云逐的脸。
难得退让的田云逐伺机而动,抓住机会又快又准地吻住了姜浔正在缓缓开合的唇瓣。
田云逐再一次撑起自己,在昏暗中红着脸将目光向下,用柔软的唇瓣碰触泛着青色的粗糙下巴还有那颗艰难滚动的喉结……
“我洗过澡了,做好了准备,需要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浔哥,就这一次,好不好?”
暴烈的心跳掩盖了姜浔的回答。
姜浔极尽克制,帮田云逐做了很久准备。黑夜给了所有激荡和失控最严密的保护,失语的两个人还是难以在剧烈的心跳中放松下来。额头的热汗也在无声滴落,两个人的每一眼对视都让人面红耳赤。
田云逐是全程没怎么觉得疼。
结束之后,姜浔拉开灯,急着帮田云逐清理干净。
“怎么样,难受吗?”
田云逐整个人都黏糊糊汗津津的,他顺着姜浔的力道翻了个身,懒懒地趴在那儿,把头埋进枕头里痴痴地笑了笑,
“不难受,还挺舒服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侧头去看姜浔的动作,吃惊地发现他又有了反应。
“浔哥,再来一次吧。”
堪堪疏解了几分的心火腾地在姜浔眼中燃烧起来,灰色的眼眸也在经历烈焰的灼烧,里面蒸腾着田云逐红着脸回头看着自己的青涩模样。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他汗涔涔的白皮肤上拍了一把,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没羞没臊。”
田云逐刚才脸还红得要滴血,一旦把话说出来了,反倒是彻底放开了,
“好不容易明天没有治疗,也不用早起。没羞没臊怎么了,那种传说中欲罢不能神魂颠倒的“幸福”生活,我也想稍微体验一把。
浔哥,你是不是不太行?”
姜浔本来正打算去洗手间清理,突然被这句话刺激得太阳穴猛跳,表情十分危险,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你别小看我!不信你来啊,试试看我到底行不行。适当的运动反而有助于心理和生理健康,浔哥,你以前的学都白上了。”
“你倒是没白上,牵强附会的本事学得一套一套的。”
田云逐没接茬,趴在那儿笑了一会儿,再看过来时眼神比刚才还要勾人,
“浔哥,今天不用忍着。来吧。”
田云逐向后伸手去够姜浔的手,反而被他用力扣住。姜浔终于忍无可忍地接受了他的邀请,滚烫的手掌缓缓覆上那截白细的腰。
田云逐背后贴姜浔精悍坚实的胸膛,就像嵌在炉火里,烫得人目眩神迷。他脸蛋绯红,也顾不上嚷嚷着关灯了,到最后,隻觉得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紧闭的眼睛里无声炸裂。
极致的快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到最后田云逐两条腿都是抖的,被姜浔打理干净之后搂在怀里,连反手抱住他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