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阳并不听话,死死攥着樊季不放,他也不说话,哭红的眼睛已经开始肿,身上不着寸缕,屌甚至都没软下去。他像个打破别人家玻璃的孩子,害怕、紧张、却又倔强不肯认错。只是他打碎的是一颗本来就不结实的心,粉粉碎的,502也粘不回来了。
樊季去挣开他的手,挣扎中碰到手腕的伤口,他嘶一声郑阳连忙吓得松开手:“弄疼你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樊季自己都觉得这会儿的自己像块破布似的,他不愿意多在这屋里多待哪怕一秒钟,抬腿只想走出去。
郑阳不敢碰他了,却光着屁股拦在门口:“你...你这样不能出去。”
樊季的脸可以用惊悚来形容了,他本来白,有点儿痕迹特明显,脸颊的勒痕从嘴角延伸到脸蛋儿,像恐怖片里裂口女,眼肿得像两个桃儿,眼镜儿都不知道哪儿去了,他愤怒地去推拦在他跟前儿的郑阳:“滚你妈逼!”
郑阳机械地摇头说:“老子不滚,不能滚,老子刚才王八蛋了还不行吗?老子....不不,我,我去给你买个口罩,跟你一块儿出去。”
樊季忍无可忍地死死捏起郑阳的脸往上提,看着那俊脸变了形:“郑阳,我已经恨你了,别让我跟你丫生死不容。”
郑阳顾不上脸有多疼,他只听见恨和生死不容了,脸被捏变形说不出话,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樊季,他怎么会忘了这是一个老爷们儿,并不是随他捏圆捏扁的玩意儿,他自己这回儿是真的混蛋了,当听说樊季背着他要结婚的信儿以后的每一天,他一闭眼就是樊季跟人跑了的恐怖画面;他抗拒又委屈,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的真心怎么就错付了呢?!
樊季放下他:“伺候你孩子他妈去吧,郑少爷。再跟着我....”他眼里的光一下就变得狠绝:“我就让车撞死。”
滚滚红尘,芸芸众生皆苦。
樊季一出了酒店门才觉得自己确实还是一活人。正是短衣短袖的季节,他顶着一张不人不鬼的脸藏无可藏,出租司机有几个看了他的样儿都掉头就走。
郑阳透过窗户看着跟他越走越远的樊季,看着那该死的出租车停了一下又走,心里抽着疼。他看过樊季很多狼狈的摸样儿,可最王八蛋最残忍的竟然是他自己,找个娘们儿让个同性恋捅,性向的差异让男人的自尊被踩得稀烂。他抡圆了抽了自己俩大嘴巴,自己都觉得根本不解恨。
手攥着手机发颤,他下定决心打出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慵懒又冰冷:“喂。”
林成念那边儿很乱,郑阳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他妈玩意儿:“林大,在哪儿?”
“海棠。”
郑阳得到答案后,先林成念一步挂了电话,哆哆嗦嗦地穿着衣服,他和林成念无数次在海棠聚齐儿过,只有这次不一样。
林成念看了一眼手机,阴晴不定。他一把推到自己面前的麻将牌站起来:“我不打了,今儿晚上输赢我包了。”
仨打麻将的都没吭声,都知道他最近反常。最后还是宋诚出面调节气氛:“得嘞,不给你丫省钱。”说着就跟着林成念往外走,出去了才说:“什么事儿?”
林成念插着兜儿嘴里玩儿着卷烟:“阳子过来。”
宋诚突然反应过来了,一声我操:“林大,这..这他妈一会儿要动起手来,我他妈帮谁不帮谁啊?哎不是,这可赵哥的地儿,你们可不能动手啊。”他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嘟嘟囔囔上蹿下跳的,给林成念看烦了。
一巴掌呱嗒宋诚后脑勺儿一下,林大说:“别他妈心忙了。”
宋诚说:“林大啊,你跟阳子是什么关系,可不能为了个情儿真翻脸吧?”
林成念竟然是摸了一下自己裤裆:“诚儿,老子是他妈真烦。”
宋诚点点头,他当然看出来了。
林成念第一眼看着郑阳基本上没认出来。
他俩边儿脸都肿了,嘴也破皮儿了,眼睛也是微肿,最他妈不可思议的是丫刮了个灯。要知道虽说现役军人没明文规定不许剃光头,但剃光头算是个擦边球,更何况郑阳爱美...
郑阳可顾不上这些,踹开门以后就站门口怒瞪着林成念:“你他妈混蛋!”
林成念也看着他,一声冷笑:“彼此彼此。”
郑阳冲过去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吼:“林成念!你...你让姓秦的去找他的?”
林成念乖乖地由他薅着自己领子:“怀了要去检查,有什么不对吗?郑少?”
“我操你妈林成念!你他妈算计我,你嫉妒老子,你他妈背后捅刀子,操你妈,操你妈的,这他妈算什么本事?。”郑阳俩手攥着林成念的领子摇晃,一低头用脑门去撞林大的脑门,俩人又疼又懵,却都硬撑着不示弱。
林成念也伸手去扯郑阳的领子,恶狠狠地说:“我他妈小人了?你又多高尚啊郑少爷?谁他妈老早就知道樊主任喜欢我可就是不说?谁他妈明知道秦小雨那娘们儿攥着我的视频愣是没告诉我的?”林大赤红着眼,咬牙切齿:“合着就老子一人儿是傻逼,傻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