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景行愣了足足半分钟才回过神来。
他好歹记着这里还有别人,没一嗓子喊出来,但眼中的震惊没少一星半点。“一见钟情?”他也跟着压低声音:“这里的人你都见过,哪来的一见钟情。”
说话时他扫了一圈,在看见行止旁边坐着的那个男生时,他顿住了。
“你也看到了对吧?哎呀我觉得他好可爱哦!”景悦之捧着脸,一脸花痴:“好想认识一下啊真可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行止家新来的弟弟。”景行客观地指出事实:“既然他喊行止哥哥,那么,你比他大至少4岁。”
景悦之熟练地伸手拧了一把哥哥的大腿:“现在年纪小点的男生多吃香啊,你这种大叔快给我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景行一面朝桌上众人敬茶,一面皮笑肉不笑地低声回敬妹妹:“和我这个大叔一天出生的老阿姨说什么呢。”
他们小声吵嘴吵得开心,没注意到席行止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今天大家都捧场来了,我感激不尽。不过,我还有别的事要说”他拍拍席望野的背,示意他也站起来:“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位是我弟弟,望野。谢谢大家之前对我的关照,以后望野的事,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拜托大家照拂一二。”说完他向桌上众人深鞠一躬:“我先谢过各位了。”
“我还未成年,就不喝酒啦。”他拿起茶杯,自我调侃了一句:“就以茶代酒,先干为敬。”他仰头喝下茶水。席望野见他喝了,也急急忙忙弯腰鞠躬。他动作急,头差点磕在碗里,抬起头时一张脸涨得通红。磕磕绊绊地说完谢谢大家,他也跟着喝下杯子里剩下的饮料,和席行止一同坐下。
景悦之捧着心小声尖叫:“啊啊你看你看他多可爱!哥我好想谈恋爱哦!”景行没理她,反倒蹙眉认真打量起正用手扇风去热的席望野。望野这名字,总觉得在哪听过
“哇——”一旁的江子衿先笑出声:“这么正式?那不帮忙不行啊。”
坐下后的席行止又恢复了平常打趣的口气:“你和我什么交情啊,这点忙都不帮?”“帮帮帮,当然帮。”江子衿拍着胸脯:“我还没看你求过人,你都这么说了,那望野弟弟以后也是我的弟弟,我肯定帮你看着点。”
席行止正让席望野去夹那道土豆烧牛肉,闻言毫不客气地抬眼呛他:“弟弟,还是我一个人的弟弟。你只要帮忙就好了。”江子衿立马不干:“你这人,刚刚那话说得多漂亮,现在得了应承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啊?”他又冲席望野说:“弟弟可别学你哥嘴欠啊,他这人什么都好就这点不行,啧啧。”说着还一脸痛心地咂咂嘴,很遗憾似的。席望野不说话,只抿着嘴笑,左脸颊上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酒窝。
傅辞也低着头微笑,筷子却把碗里的青菜几乎戳烂。他放在桌下的左手捏得极紧,他和行止认识多年,对方是个什么性子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正如江子衿所说,行止平时看着和和气气好说话,但他心底的傲气傅辞再明白不过了——为一个新来的小杂种低头求人他真要笑出声来了!
他本以为这个新来的孩子会玩些什么新花样,结果只是和那个贱人一样,爱讨巧卖乖而已。不过手段虽然老套,倒也是正中红心了。谁叫行止就喜欢这些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呢?。想通这一层,傅辞吐出一口气,心情倒稍微好了些。
他低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很快发现了一个足以暂时让这个小家伙慌了阵脚的问题。
“弟弟的眉毛怎么回事?受过伤吗?”傅辞说得漫不经心,他甚至没看席望野,而是伸手停住玻璃转台,示意身旁的席行止夹那道刚上的红烧茄子。“和人打架可不是个好习惯。”他语气平淡,偏生又听出几分长辈教训不听话的后辈一般的高高在上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席望野。少年的脸原本还算红润,现在则苍苍白白,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阴沉。
席望野左手紧抓着桌布,捏着筷子的右手也是青筋暴起。我得意忘形了啊他咬着下唇想,完全完全放松警惕了他额头受伤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伤口缝了针,现在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白线,不细看看不出什么。偏生那条疤位置尴尬,硬生生把左眉毛断成两截,旁人想忽视都没法。
他牵动嘴角,想随便说些什么糊弄过去。江子衿则快他一步:“哎呀!男生皮一点爱打架不很正常吗?”江羽幽也在一边语气凉凉地补充道:“毕竟也有你这种以前天天打架的极端个例啊。”席行止也赞同道:“我觉得也还好啦。”他伸出手揉揉席望野的头:“只要你别打到让老师叫爸妈就行。”刚刚餐桌上尴尬的气氛被三言两语打散,他们很快聊起了新的话题。
席行止转头问傅辞他什么时候去考。傅辞回答10月份,又反问他要不要帮忙带什么喜欢的东西。坐在一边的席望野的心情因为刚刚被哥哥摸了头,又好上不少,但他仍然感到沉重——或者说,某种遇上对手的不快。
席望野微微侧过头,直视傅辞,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人对他的敌意。他原本希望给哥哥的朋友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