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西山郡主府。
谢长渊这几日已不知是多少次被拦在了府门外,而今日谢长渊首次看见了郡主府的管事沈淮出来,而不再是大门紧闭。
但要让谢长渊失望了,沈淮并不是来请他入府的。
沈淮面色不善,出言也不算客气:
“谢世子,是来归还信物的?若不是,便不必再来。主子说了,若是信物确实找不到,就当作从来没这回事就行了。”
沈淮压着不耐,尽量言辞委婉。
主子的原话可是,“就当是赏给他们了。”
可这话,他作为一下人,也不好将原话直接转告。
谢长渊双眸一暗,他以为扣住信物,那便同秦烟之间还有一丝牵绊。
秦烟……就当作从来没这回事吗?
“谢世子,主子出远门了,的确不在府中,这不是搪塞你的话。不要再来了,给两府留下最后的体面吧,也是给安阳长公主和夫人留点体面。”
沈淮心中一叹,谢世子同主子的婚事,是小姐同安阳长公主定下的,却没想到最终会走到这一步。且谢世子没几日就要成亲了,总是到郡主府来,像什么话,外头又会如何传主子的名声。
况且,小姐就要回啦了,沈淮不想这像是突然又回心转意的谢世子在这儿给小姐添堵。
沈淮摇了摇头,转身进府,府门关闭。
谢长渊立在原地,神色黯然。
如今,他连见秦烟一面都成了难事,更遑论,他准备了好多天对秦烟的说辞,一句没用上。
呵,我竟是要成亲了吗?同不是秦烟的女人?那个女人?
谢长渊神色倏地冰冷寒凉,他转身,大步上马疾驰而去。
谢长渊回西郊自己府中,刚进前院,便看见已等在那儿好些时候的贺霄。
而贺霄,也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的浪子模样,周身竟多出了些阴沉。
谢府前院的一处凉亭中,贺霄同谢长渊在石桌前对坐,他们面前的桌上摆着的,没有酒,而是清茶。
二人一会儿都还有公事要回城,故此时不是喝酒的好时候。
贺霄已得知方才谢长渊是去了昭仁郡主府,但看他的失意的样子,应该是吃了闭门羹。
贺霄是亲眼见证了谢长渊对秦烟,从当初城门口的悔婚,到如今痛心后悔又不得其法的模样。贺霄也不往谢长渊心上戳刀子,便也没多问,喝了口浅淡的茶水,贺霄开口:
“明日我就要出发去江南了,太子来了紧急军令,让兵部派人南下协助处理水患,这是现成的立功机会,等从南边回来,我再前往朔北。”
谢长渊像是心思不在此处,贺霄自顾自地继续絮叨:
“听说近日朝堂上也不太平,圣上重新执政,而萧太后以她的名义,又推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出来协理政事。”
“太子一派,最近也像是都在沉迷做学问,对政务鲜少掺言。但越是平静,越是让人不安,太子究竟要做什么?”
“这几日上京城可是热闹,连着三日的婚礼。明日左相府同关内侯府,后日永定侯府同益州王室,大后天又是端王府同大学士府,呵就差我那场了。”
“秦念去江南祭祖了,待她回京,恐怕谢世子也该喝我的喜酒了。”
“呵,不过太子虽说已离京,余威尚在啊。一道八百里加急的诏令回来,命诸王侯立马回属地,让兵部,工部,户部增派人手立马下江南,便搞得上京城人仰马翻。连儿女婚事,都得仓促办完,然后还得立马离京。”
“啧啧,这就是权势啊,哪个男人不羡慕。”
贺霄突然想到什么,犹豫了一瞬,还是问了出来,
“谢世子,你方才去了昭仁郡主府?不会不知道,昭仁郡主秦烟,已同太子一起去了江南吧?”
谢长渊倏地抬头,眼中的惊讶又很快转为黯然。
秦烟平日里行事本就低调不张扬,她的行踪从来也是鲜为人知,谢长渊并不知道秦烟真的不在府中,他还以为沈淮说的秦烟出远门,是在敷衍他,是秦烟故意在避着他。
她竟同太子一起去江南了?
谢长渊苦笑,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秦烟,是不是早已忘了有自己这一号人了……
贺霄看谢长渊神色几变,从诧异到落寞,心下了然,看来谢世子,是真的不知道,难怪还要却郡主府扑了个空。
贺霄安慰着开口:
“我也是听兵部的同僚说的,说有人亲眼看见昭仁郡主同太子一起上了龙船。听说朝中有些同僚私下里还开了赌局,赌太子妃之位,最终会落到谁家,你猜谁的名下……”谢长渊的面色是越来越沉,贺霄及时打住,心里扇了自己一大嘴巴,不会安慰人你还瞎说些什么。
“谢世子,算了,后日就是你的婚礼,还是安心迎娶娶妻吧。益州王的王妹,出身也还高贵,总好过之前你府中那位……”贺霄转移了话题,但殊不知这话仍会惹得谢长渊不快。
谢长渊闻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