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缨又问了一遍:“有我好看吗?”因为那个衙役眼睛都看直了。他浅浅地笑着,露出小小的梨涡。
“你们大人对下刻薄,对你们不好吧?你们一个个面上怕他,其实私底下没少说他坏话,对吧?”
“你们几个兄弟是不是都不服气,凭什么这样的人能压在自己头上?”
“你胡说。”衙役怒目圆睁,一脚将臧缨踢倒在地。
臧缨脸上的伤口一接触到粗糙的地面,就让他疼出一身汗,他试着起来,可是双手被反剪使不上力气,他也就不讲究,趴着继续说道:“刚刚你也听到你家方大人说,说我床上功夫了得,要不要试试?”
又挨了一巴掌。臧缨这些年养尊处优,身体也养娇气了,就这几巴掌,竟有些受不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家大人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让我猜猜,有人闯进你们的地方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臧缨确实长得美,他将厉朝人和西北蛮族人的优点都继承过来,眉目是温柔的,可是灰色的眸子让他多了一分凌厉,鼻子也比寻常厉朝人笔挺,嘴唇不知是不是涂了口脂,还是血,嘴唇异常红。
虽说身上有很多疤痕,但是该是白的地方白,该粉的地方也是粉的。
衙役毫不客气地骑在臧缨身上,“杂种,贱人。”
臧缨面上带笑,似是无声的勾引。
“啊!”衙役惨叫一声,捂住眼睛从臧缨身边摔下来,只见一根簪子没入他的眼眶,这只眼睛注定是保不住。
臧缨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物,腰带不知道去哪了,他也不介意,整好里衣中衣,笑着看那个疼到打滚的衙役。
梨涡又出现在他脸上。
“很久没有打架了,簪子扎偏了,不然要往你脖子上捅的。”他轻易地制住了那个衙役,“说说看,你们大人去哪里?”
“臧缨,我要你死。”说罢作势要来掐臧缨的脖子。
臧缨不慌不慢,抓住簪子轻轻往里面送,那个衙役立刻就屈服了:“去了北边,那里有个很大的炼铁炉,刚刚有人闯进去了。”
“多谢小哥。”臧缨将簪子旋出来,捅在衙役的另一只眼睛上,这下衙役彻底昏死过去。
这簪子跟了臧缨多年,臧缨对它有些感情,可是现下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臧缨也不想要了,取了衙役身上的火折子还有墙上的火把,预备向北方行去。
待臧缨离了洞穴,站在外面才发现这个洞穴真是十分隐蔽,外面被一些枯藤遮蔽着,不要说晚上,就是大白天,不注意看也是发现不了的。
北边?臧缨看看天上淡淡的星辰,连猜带蒙选了个方向。
虽说知道火把会引来人,可是臧缨眼睛在晚上看不清东西,上山已是极限,此刻若是不拿火把,定是看不清路。朦胧的月色下,树木花草都像是长着千万只手的怪物,随时要将他钩住,像话本里说的那样,将他缠住埋入地下做肥料。
臧缨被自己奇怪的想法逗笑,不知不觉已经到达目的地,因为他已经看到火光。手中的火把被埋在一个浅坑里边,为了不被人发现,还埋上了土。
衣服没有腰带,臧缨总觉得冷风直往身体里钻,他缩着脖子裹紧了衣服。他不知道秦啸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来找他,如果想来一定能来。因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暗卫事无巨细都会向秦啸汇报。
有人来了。
臧缨反应迅速,立马躲在树后。来的人数量不多,却个个都带着武器,他听见剑鞘碰撞的声音。
“人跑了,等会儿怎么和大人交代?”
“不急,我们分头去找。”
脚步声逐渐远去,臧缨才敢从树后出来。
他们在找人?不会是自己,那个衙役没办法报告。那找的又是谁?
臧缨的手开始发颤,是因为紧张,也是因为兴奋。
炼铁炉,三声爆炸声,不同寻常的碎石,臧缨大概知道方制在搞什么鬼。
这个人在试着自己做火铳。
从西域购买火铳,实际上是想试着自己大批量生产火铳。西域人将火铳的制作方法藏得严严实实,只好多多购入,将其拆开研究,看看能不能从中搞清楚怎么做。
方制虽然是个变态,可是不可否认,这人是个聪明的变态。
那为什么要炸掉河堤?这件事情臧缨还是没有想清楚,仅仅是为了测试炸药的威力,那大不必如此,牺牲如此无辜的人的性命。
这个地方俨然一个大的冶铁工坊,中间是个很大的火炉,四处散落着泥块,还有成堆的柴火,角落里还有风箱。
“快干活!”衙役长鞭子一挥,带着镣铐的男人们就开始干活,添柴,拉风车,将烧好的成品从炉子里拿出来。
臧缨心中生疑,方制哪来这么多人?
铁链在地上拖着,发出笨重的声响,让臧缨没有发觉后面来人,忽然他的嘴巴被人捂住,他还来不及说话,半推半就跟着那人到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