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旗是第一个为汗王生下王子的女人,因此在西北地位很尊贵,虽已是徐娘半老却还是颇有风韵。
“赤努尔,这人是谁。”塔旗久居高位,身上带着很强的侵略性,臧缨也不怕,缓缓地说道:“回汗王,回娘娘,小的是献画之人。”没等塔旗反应过来,臧缨已经来到床边,“汗王,这是小的献给您的画作。”
画被挂起来,臧缨顺从地站在画旁边,低着头。
“这画你能给我吗?要多少钱尽管提。”
“汗王,这画上画的观音大士是以我母亲为原型的,我是不会卖出去的。”
“你这人不识好歹,那你把这东西拿过来做甚么,快走。”塔旗急性子,似是知道事情不对,开始想把臧缨赶出去。
臧缨抬起头,默默笑着,“这画是小的特地拿来给汗王,祈求陛下身体安康。”
一张和画上之人相似的脸让那个驰骋草原的王者哽咽了,“你来我这里。”臧缨听话地挪动了几步,跪在大汗的床边。
“你的灰色眸子可真好看。”
“像我。”西北汗王年轻时有一双灰眸,不知用这双眼睛勾住了多少草原女儿,现如今行将就木,一双眼睛浑浊不堪,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有子女一十八人,只有两人遗传了他的灰眸。
“汗王说我眼睛好看,可是小人小时候却因为这双眼睛被人欺负。”
“扶我坐起来,和我讲讲你母亲的事情可好。”两人旁若无人地聊起来,幸好赤努尔在身边,不然塔旗就要冲上来。
“小人小时候没见过母亲,不过常听祖父提起,说母亲是世界上顶漂亮的,身份无比尊贵的人。”
臧缨又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赤努尔在一旁听着,不禁佩服起他说瞎话的能力,半真半假,让赤努尔分不清他口中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存在。
赤努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塔旗支出帐子,整个帐子就只有他们三人。臧缨同汗王相谈甚欢,赤努尔安安静静地站在身后,像往常一样被无视。
“你多大了?”
臧缨低头浅笑,“二十有六,虽说活了这么大,可是我还没有见过我的生身父亲,外公说是因为我才让母亲遭殃的,所以小时候我闹着去找我父亲,外公总会生气。汗王别看我瘦小,但他们骂我野种的时候我也会同他们打架。”
“现在我长大了,我还是想去找父亲,小时候他虽然没能护着我,但我长大,可以侍奉膝下了。”
“虽说还没有找到,不过我会继续找。”
“如果你的父亲知道你的存在,他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会找你。”
“听汗王这么说,小人心里真是舒坦。”久卧病榻的汗王也露出笑容,两人有说有笑,倒是像一对父子。
“对了,汗王,小的要同您讲个秘密。”臧缨凑到汉王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赤努尔见汗王瞪大了眼睛,他的手紧紧钳着臧缨的脖子,臧缨满脸通红,赤努尔赶紧冲过来想帮臧缨脱身,臧缨摆摆手,示意赤努尔不要管。果真汗王很快就松开手,彻底没了气力,只有一双眼睛盯着臧缨,嘴巴歪到一边,俨然是中风的样子。
臧缨缓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你和父汗说了什么?他怎么会如此?”
“同他讲了实话,良妃娘娘和他曾有个孩子,那个孩子出世没多久便夭折了,良妃娘娘不久也被皇帝赐死。”
“那你一开始就说不就好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先让人觉得有希望最后再让人绝望,这样才可以精彩地摧毁一个人。”这样坐在地上向赤努尔伸出手,“拉我起来,弟弟。”
赤努尔手一顿,把臧缨从地上拉起来。
臧缨掸掉身上的灰,“我替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你可要帮我解决我的麻烦。”
赤努尔摇摇头,“你这个可让我多了不少麻烦。”臧缨拍拍他的肩头,发现他的弟弟现如今已经如此高大,“我相信你定是做了不少准备,汗王子女众多,可是出息的没有几个,你和秦啸之前背着我通信,讲的不就是帮你夺权的事情。”
“别这么看我,秦啸那个小傻子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帐外的守卫已经换成赤努尔的人,塔旗一直进不来,闹出好大声响,赤努尔怕她再闹下去会引来其他人,想让她进来。臧缨制止了他,“女人就该让女人来解决,很快救兵就到了。”
帐外响起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赤努尔轻声道:“阿娘。”
“现在请两位娘娘进来。”
两个女人进到帐篷里面,帐篷里面便都是说话声。臧缨站在汗王床边挡住了中风的汗王。
塔旗一进来就掀开臧缨,当她看见汗王那个的样子,放声大叫,“汗王!”娜仁听见声音,看了一眼汗王的模样,回头看了一眼赤努尔。
“塔旗,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照顾汗王,衣食不假手于人,定是你!”
“娜仁,你好儿子来帐中不过两刻,汗王便成了这样子,是你儿子觊觎汗王之位!”
臧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