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走小路了,我想见识见识能有多险恶。”
不,你不想,杜蒙跃跃欲试的神情让凌凄警报响起,虽说可能是自作多情,但凌凄确实再折腾不起,他匆匆起身装忙,捻灭那簇火苗。
火苗没了火星子还在,一直滋啦滋啦燃到了周末程逸帆来的时候。
杜蒙这天早了些去找凌凄吃饭,远远就看到程逸帆脸上金丝框架反光,也坐在一旁夹着小板子唰唰唰地画,那股文化味儿让他啧了一声,潜到程逸帆身后冷不丁说了句,
“你姓程,逸字辈的。”
程逸帆回眸看了杜蒙一眼,目光没留一秒就低下,不耐烦道:“有屁就放。”
“我大舅和你三爷爷以前是同事,同级的,要是论辈分我比你高点,你得喊我一声叔。”
程逸帆手不停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没答话。
“哎,我跟你说话呢。”杜蒙拍了拍程逸帆的肩膀。
程逸帆垂着眼,不带情绪地沉着声说道:“我不跟屎壳郎说话。”
杜蒙恼了,拽着程逸帆的衣领说:“哎,你怎么骂人呀。”
程逸帆推开杜蒙的手,煞有其事一样往四周扫视一圈,说道:“我没骂人,这有人吗?”
“操,你他妈……”
杜蒙拳都挥起来了,被凌凄渐近的声音打断,“你俩干嘛呢?”
杜蒙噌一声蹲下,挥起的拳打开,顺势就搂到程逸帆肩上,“我就看看画,呀~这画得真好,树是树花是花的,这还能看出是个人。可你这颜色不对,你色盲吗,树上明明是白花,你这怎么是个粉的。”
凌凄也凑过去,“海棠?这边没有海棠呀。”
程逸帆轻轻拎开肩膀上的手,轻捏的指尖透着嫌弃,可他眉眼平顺,眸里柔软,对凌凄说:“你不是喜欢海棠吗,画一片送你。”
杜蒙最看不上这种画饼大礼,立马说道:“我姥姥家的院子里有地儿,我给你种几棵。”
凌凄连忙摇头说不用不用。
杜蒙洋洋得意说道:“你不是老去嘛,那院儿可大了有的是地方,我姥姥可喜欢你了,要是说给你种的她一定高兴。”
程逸帆眉心颤了下没给反应,凌凄见状拿起画说道:“你姥姥喜欢种菜,好好一个菜园子种什么树呀,我喜欢画的,画的花不用养也不会谢。”
杜蒙不甘又说:“那我给你种草莓,种橘子,你喜欢吃的我都给你种。”
程逸帆有条不紊收拾地面上的画具,悠悠搭了一句,“凄凄不爱吃那些酸了吧唧的水果。”
杜蒙没好气回道:“谁说他不喜欢吃,我给他买他都吃。”
程逸帆都不看他,说道:“那叫礼貌懂不懂,你要是不给他拿,他会主动去吃吗?”
杜蒙一愣,回忆了一下还真是,他次次都是剥好了递到嘴边凌凄才吃。输了一局,杜蒙赶紧找补一句,“凌凄你喜欢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平静中窜着无聊的火药味,凌凄闻得见,笑笑搪塞过去。
可画面一转凌凄被程逸帆摁在了后巷,衣衫整齐一脸的凌乱,眼角带着可怜兮兮的泪痕应是被欺负得不轻,杜蒙已不知所踪。
“你还去他家里了?”
镜片后面的眼睛居高临下,里面狂风骤雨让人不寒而栗。
“确切的说,是他姥姥家。”凌凄面不改色,唇边还留着刚被咬破的血迹。
程逸帆冷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凌凄站直了,扬着头直视程逸帆的眼,回道:“他姥姥是赵丞怡老师,她让我在她那里上课,我不像你想见什么人都能见到,我能遇到老师,甚至是好老师的机会难于登天,这样好的机会我没有不去的理由,我还是会去的。”
赵丞怡是书法大家,是教科书上常能见到的人物,更是一位和蔼的老太太。年三十那天,杜蒙不忍心把凌凄一个人扔在便利店就把他带回了赵丞怡的家,杜蒙父母在国外,姥爷也在前几年因病去世,那天家里只有杜蒙、几个亲戚和赵丞怡,不算太热闹但对于凌凄已足够温暖,这个年过得凌凄心满意足。赵丞怡本不在意,可看着这孩子白净又有眼力见,进了门见人就笑着打招呼,见活就下手帮忙,目光就开始落在了凌凄的身上。更让赵丞怡注意到的是他不像别的小孩那样总抱着手机,他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边厅里的大书架。赵丞怡挑了本书给凌凄,凌凄小心翼翼接过,自那之后就看到他除了帮着阿姨干活就在翻那本书,节后走时竟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赵丞怡印象深刻,早就不收徒的她问了一句你喜不喜欢写字,凌凄双眼放光,头点得跟上了弦似的。赵丞怡本只是想着陪孩子玩玩当是打发时间,却没想到这小凌凄竟是个一点就通,还十分刻苦的天赋型选手,赵丞怡是真喜欢了,一教就教了几个月。
一席话让程逸帆的醋吃得无地自容,轻轻摩挲凌凄肿起的唇,想要怜惜却把他潮红的脸颊揉得变了形,声线放得很软愧疚道:“对不起啊,是不是弄疼你了。”
被狗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