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身上猛地一个寒颤,我的脸上定是吓的失了色,呆愣了半晌,才颤巍巍的转过眼神,看向辅臣手上的银针,好似穿破了蛇蝎毒胆,上面黑青的可怖。我眉一蹙,心又紧了紧,看向他问道:“常人可懂这些?”辅臣淡淡说道:“若非懂医术,岂能掌控如此得当!”我完全感觉到了手心及额头的冷汗越来越湿。心中的恨意更加深了,紧紧攥着拳头,脸上冷笑着说道:“看来我还真是低估自己的分量了,竟被人那么瞧得起用这样的招数。”辅臣闻此忙说道:“小主切莫惊心,幸得发现及时,微臣开些药方细细调理着便会无害身子。”他收好医箱,眉眼间也带着怒气:“分明着要将小主置于死地,并是先生不如死,实为却要皇上亲手葬送小主,如此手段实在太过阴毒了。”我深深叹了口气道:“后宫争宠如战场厮杀,总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只是未料那么快便在我身上应了。”辅臣也面上挂了愧疚之色,低沉着声音说道:“都怪微臣的疏忽,险些害了小主。”我极力扯出一抹浅笑道:“沈大人不必自责,都是忱佳自己招来的祸事,怪也只怪自己太疏忽了,定是我宫中有了内奸不知。”他郑重其事道:“日后微臣定会不时为小主查身,再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便是药物,微臣也会亲力亲为,不再允许出现半点差错。”我也一脸正色的说道:“现下当务之急不是想着后事,而是须得立即把下毒害我之人揪出来。”我回眼向外瞧了瞧,小声音道:“纵然花是内务府送来的,我身边也必定有内应,否则承乾宫外之人谁会晓得我偏爱茉莉香!近些日子我宫里多出不少的新宫女,瞌睡也是自打卉玉走后,想必此事应是与她无关,她不会才上位便耍手段。虽是我一再叮嘱小福子与舒儿凡事多留意,却难免宫里人多事杂,也是防不胜防。我看此事还是要先从那些宫女太监中着手查起,再留意着内务府送花的奴才,我就不信我揪不出这人来。”舒儿道:“奴婢听小主的吩咐。”辅臣也道:“何处用得着的,微臣也但凭小主吩咐。”“大人只要装作若无其事便好,免得打草惊蛇。”说罢我对舒儿道:“舒儿去把窗打开。”舒儿回身去开窗,我便起身走到窗前,刻意提高些嗓音说道:“本小主还以为是身子又出了岔子才浑身不舒坦,既然沈大人说无事,我也就安心了,有劳沈大人了。”辅臣会意,也随之朗声说道:“小主身子本就稍弱些,乏累常有,身子有些皱也就不足为奇了。”我笑声说道:“有劳沈大人了。”辅臣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调理小主身子安康,岂敢说劳累。”我轻“嗯”一声道:“舒儿,好生送沈大人出去,我要再睡会儿了,晚上好精神着迎驾。”舒儿送辅臣一出去,我便立刻唤了小福子进来,好生叮嘱吩咐了一番,他连连点头说是。我轻声道:“这事本就是你们的疏忽遗漏,切莫再打草惊蛇粗心大意了。”小福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忙走了出去。我也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待晚了些,小福子暗下来见我,说是在承乾宫侧殿前的花池子下发现了一个坑,土松弛,一看便是新的,不深,却足能藏什么东西,地方且隐蔽,上面覆着一堆落叶。
我暗下仍是不动声色,心知肚明是内奸所为,蓦地想到每日为我寝殿打理花草的宫女,面不是很熟,也是才来不久的。“小福子,多留意那池子周围,看看,若是东西藏在那里,定会有人露出马脚。”“奴才遵命。”小福子说罢,我复问道:“还有,每日打理花草的宫女叫什么?”“好像是叫……哦,是叫香菊。”小福子说罢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复道:“小主,您可是怀疑这丫头?奴才去查查她的底细,兴许就能一下明朗了。”我微点了下头道:“做事都是无意而行,别让人看出刻意来,却要尽快。先要知道这花是送前做的手脚还是来了这才有的毒。”小福子咬牙切齿道:“是,小主。奴才好赖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小主尽管放心,如何也要抓到那些吃里扒外暗下小主的东西们。”我点点头,小福子退下。天色愈暗了下来,我斜倚在坐榻上,隔着窗向外望,仍能透过明亮如水的月光。害人被害,我总以为我以习惯,却还是忍不住在此刻心中透着凉气,竟然在我的承乾宫中潜伏着如此骇人的杀机,让我久久不能安心。已经过了酉时,皇上还不见动静。不知是否被哪位娘娘捷足了去。我仍在榻上斜倚着,静静的看着书。舒儿进来燃上了茉莉香,走过来道:“小主,事情查清前您还是要忍着的,不过奴婢会在夜里暗下熄了,不会被察觉异样。”“明早盯紧了,这花快要谢了。”“奴婢知道,奴婢先下去了。”我仍看着书也不抬眼,轻“嗯”一声。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才知自己竟睡着了,缓缓动了下身子,隐约自窗隙中瞧见一道影子,我立马坐起,舒儿此刻走了进来,自我身后说道:“小主,您醒了,奴婢……”舒儿话未说完,我便回身一指贴在唇边止住她的声音,使了个眼色她便会意的退了出去。我轻轻来开一点窗,却看不到任何,瞧瞧月色,想必已是深夜了吧!我起身看着有些垂默的菖兰,直直的一时出了神。“小主……”我闻声觉醒,回身看是小福子与舒儿,看她们懊恼的样子,我便知道什么也没查出来。小福子道:“小主,方才奴才跟着影子去的,是香菊,她只是在小院子转悠几圈,奴才实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