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然后再一起去凤仙楼。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酒过三巡,众人终于散去,这时的文珠早已面色通红,脑袋昏沉,整个人如同浮在云端。
周元俊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了几眼,又将车帘放下,“我这个人最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了,下次有机会儿,我再去拜访伯父吧。”
可他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只好冷着脸回那个家仆,“我知道了,去一旁等我片刻。”
文珠推掉衣袖上的手,却又被周元俊握住手掌,“大家以后都是同窗,何必这么客气。走吧,我送你。”说着,他就拉着文珠往马车方向走。
“来,文珠,我敬你一杯。你平日里也该多和我们来往,像这样饮酒谈天,多好。”
他一个终日只往来于家中和书院的人,何曾喝过什么酒,就连他父亲喝酒时都避着他,怕他染上酒瘾,误了心性。
“他们都瞧着呢,咱们这般撕扯不好看,文珠兄还是快上车吧。”
他伸出手掌
等文周二人到了凤仙楼,其他人早已落座。见周元俊进来,都纷纷起身和他打招呼。
虽然周元俊的热情让文珠感动,可他实在不想与这班同窗打交道,只得再次拒绝,“多谢周兄好意,我家中实在不方便,还是先走了。”
李益面带笑意地把酒杯伸到文珠面前。这位向来拜高踩低的同窗,竟然第一次对文珠露出了极尽平和的笑容,好似往日的那些无视和冷淡都不曾存在过。
一连几杯白酒入肠,文珠的白面皮上很快就染上了红色。
这样的场合之下,文珠是不能拒绝的,便将杯中酒喝下,应了一句,“好。”
站在院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文屠户大有老怀安慰之感。他这个儿子听话懂事,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就是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如今交到了朋友,也算是喜事一件。
“周兄,去我家中坐一会儿吧,喝杯茶水也好。”
周元俊用目光描绘着文珠秀美精致的五官。说实话,他一进学堂就被文珠吸住了视线。
他来到陵县已经月余,所见之人大多皮肤粗黑,就算是十几岁的少年,也少有相貌出挑的。文珠却生得十分白皙漂亮,浑然不像当地人。
见周元俊脸上并无介怀之色,文珠才敢坐下。
这个表叔虽和周元俊血脉相近,但因他长期在外做官,两人之间接触颇少,关系并不亲近。
屋子里的文屠户正在做饭,他听了文珠要和同窗一起去酒楼,高兴地催促他,“快去快去,别让你那些同窗等着你。”
车帘放下,那些烦人灼热的视线终于被隔断。
躺在马车上的文珠已经双目紧闭。他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看得周元俊心中发痒。
车外的鞭声响起,车轮开始滚动。
有了李益的破冰之举,其他人也纷纷举起酒杯,和文珠喝起了酒。文珠自己知道,众人心中更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周元俊对他的另眼相看。
车厢内的文珠不知该将视线放在何处。周元俊就坐在他对面,相对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不甚熟悉的人凑在一处,气氛实在称不上自如。
文珠看着围观的这些人,心中的坚持也开始松动。见状,周元俊示意车夫放下矮凳,便扶着人进了马车里。
周元俊让人加了一把椅子,让文珠坐在自己旁边,“也不知道为何,我一见文珠兄就觉得他面善,想来这也是一种特殊的缘分。”
周元俊对他人朝文珠递酒的行为,不仅没加以阻止,甚至乐见其成。毕竟美人醉酒的样子极为极赏心悦目。
席间之人高谈阔论起来,气氛迅速变得火热,这份火热竟然没有将文珠排除在外。
他这样的相貌就算放在西京,也称得上出彩了。一路上,周元俊主动开口,引着文珠和他交谈,两人之间的氛围总算融洽熟络了些。
再加之周元俊是离京避难,他对周元俊的管束便非常严格,这也让周元俊早已心生不满。
文珠便自己下了车,往自家院子跑。他不仅不嫌周元俊傲慢,心里反倒还松了一口气。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周元俊洁白的鞋子上沾满污泥的样子。
马车停在了路口,此处离文珠家尚有一段距离。连日来的雨水,把土路砸得泥泞不堪,马车也不容易通行。
虽说是新同窗相请,文屠户还是给文珠带了些铜板,怕他在同窗面前失了脸面。
其他人也从书院里走了出来,看到两人拉扯,心中满是疑惑。这个文珠,性格并不讨喜,出身也低。虽说是样貌清秀异常,可这对男子来说也不是什么优势,真不知道他哪里得了周元俊的青眼。
这样的热切,文珠也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回应。可想说的话在心里滚了几圈,大部分都卡在了喉间,最终只蹦出一句,“多谢周兄垂爱。”
周元俊扶着文珠走出了凤仙楼,准备先送他回家。怎料刚把人扶上马车,他表叔府上的家仆就来催他赶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