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海毛连帽衫,烟灰色百褶短裙,一双白色圆头小皮鞋,脚背露在外面。齐耳的短发被理发师重新修剪过,同时染了略略有些发灰的颜色,她塞着耳机不知在听什么,偶尔抬头看一眼教室,明明神色平静无常,但眼神太过不羁,整个人反而散发出叛逆而危险的气息。
答题卡被老师收走,他就负责把考试卷和草稿纸整理好然后丢进准备好的废纸箱中。他很多时候在想着孟嫮宜,但不知为什么,更多时候见了面却会生出胆怯来。他想,他应该和孟嫮宜说什么呢?每次都是不愉快而收场,似乎从没有好好聊聊天,说些云淡风轻让人愉悦的话。
等他把事情做完走出来时,孟嫮宜还保持着那个笔直站着听歌的姿势。她似是有所感应般突然回过头来,只是那么惊鸿一瞥,陆徽音便在这个眼神中沉溺至死,他不想反抗。
两人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小路上,这条路是通往学校另外一个大门的出口。大概都抱着不要再被人围观的心态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条路。如果是秋天,这条路会像油画里画的那样美。两边栽种的是上世界前流行的法国梧桐,现已两人合抱粗细了。比巴掌还大些的叶子一层一层落下来铺满水泥小路,到处都是黄灿灿的枯叶,踩上去沙沙作响。树身为防虫害和保暖而刷成了白色,逐渐变秃的枝干蜿蜒而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孤独而凄美。
只可惜,现在是冬季,又没有雪,空气干冷得让人伸不开手。
陆徽音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又担心她不同意,心里微微有气,却又不知这气从何而来。孟嫮宜一声不吭,于是两人一个带着青春期特有的别扭,一个带着沉甸甸的心事,就那么慢慢地走过这条建校初期就存在的情人路。
“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别托付终生啊。”
孟嫮宜嘴角微翘,“你敢收,我还不敢托付呢。”
“我哪儿不好?”陆徽音抬高音量,把自己从上到下指了一遍,“这身材这样貌,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好吧。还那么挑?认了算了。”
“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我了呢。”孟嫮宜轻笑一声,“你真奇怪。”
“其实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样对你好,于是喜欢才会变成那么重的负担。
“呐。”孟嫮宜打断他的话,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盖着骑缝章的大信封,因为过塑的原因,那个章变得很模糊,看不清出处。“能帮我保管一下吗?”
陆徽音接过来,问她:“保管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孟嫮宜看着脚尖,眉头紧锁,显得很烦躁。“也许我一辈子都不想拿回来。”
“啊?”陆徽音诧异道:“那我拿这东西怎么办?”
孟嫮宜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要悲观,可能我想通了又拿回去呢。”
“你要是想不通呢?那我岂不是要保管一辈子?”
“不用那么麻烦,你可以毁了它呀。”
“那毁掉前我可以先看看吗?”
孟嫮宜二话不说一把抢回来,“好奇心太强的人不适合保管东西,算了,我还是找个地方埋了吧。”
“诶我开玩笑呢,怎么这么没有幽默细胞。”陆徽音又夺回来,“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帮你保管你怎么补偿我?”
孟嫮宜沉思片刻,正色道:“等我想看的时候,允许你和我一起看。”
“想得美,我陆徽音什么时候给别人当过库管员,这样就想打发我?”
“那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我已经决定给你保管了,你快想想怎么报答我。”
“那你想怎么样?”
“我会考北方的大学,你呢?”
“南方。”
陆徽音拉下脸,“怎么就和我唱反调呢?我要去北方你就去南方,我要是去南方你是不是就出国啊?”
孟嫮宜一脸你有病的嫌弃表情,拉长语调,“陆徽音,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人各有志的道理你懂不懂。”
陆徽音抿着嘴不说话,气鼓鼓地瞪着她。
“呐,别不高兴了,这样,以后你去南方找我我请你吃饭。”
“谁没吃过饭啊。”陆徽音蛮横地打断她的话,“我就问你一次,孟嫮宜,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你我都不信也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孟嫮宜猛地抬眼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我这样问吧,孟嫮宜,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孟嫮宜的眉毛拧在一起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她伸手要去拽陆徽音手里攥着的大信封,陆徽音侧身避开,寒着一张脸,冷冷道:“没关系孟嫮宜,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守信用的。你尽管放心。”
陆徽音转身要走,孟嫮宜拉住他胳膊。她似是踌躇,神色不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好一会儿才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其实我……”
电话突然响了,陆徽音拿出来一看是程嘉言打来的。孟嫮